这一天我没去学校上学。心绪不宁的无精打彩。
我十分恐惧,却又不敢对人说,包括黄世仁他们和我父母。而且就是说恐怕也没人相信,事实也确实如此。后来我说了,告诉他们说我看见鬼了,他们都说是我的幻觉,亦或是在做梦。
就这样我在恐惧中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第四天晚上又有了新状况。
那晚我在半夜醒来,缩在被窝中间,很是气闷,想伸头出去透口气而又不敢。
正纠结间,忽然被头被掀起,一股凉风嗖地窜进被窝。随后一只手伸进来,在我的脖子上自前至后摸了一圈。
我感觉到那只手不大,像是一只小孩子的手,很粗糙,像砂纸,刮擦得我的脖子生疼,而且又像冰块一样寒冷,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好才那只冰手只摸了我一把就退了出去。
但这一下却足以让我在被窝中间恐惧颤抖到天亮。
接连这两次事件,差点让小小的我恐惧到崩溃。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人也失魂落魄的无精打采,晚上更是不敢独自睡觉。父母发现我不对劲,问了好几遍,我才结结巴巴的告诉他们。父母当时脸色都变了,过了好一会娘小声对父亲说:
“明天我去喊杨尚斌,请他来家看看?“
父亲严肃的点头嗯了一声。
杨尚斌是我们大队的,住在樟木岭的八生产队。会捉鬼收妖,名气很大。大家叫他杨师公。
师公是他解放前的职业。类似于和尚、道士一类。后来我才知道,师公其实也算道士。有说属江西龙虎山正一教,有说属崂山正一教,总之是与其它道士不同,他们是接近于男巫的一种存在。
干部们则说他那一套是搞封建迷信。村里人却不管这些,凡有异事,都去找他。
当晚父亲陪我睡一头,他睡床外面,我睡床里边。睡觉前父亲从厨房里拿了把切菜刀,斜砍在床头挡板上。
这一夜平安无事。
次日一大早,娘就去了樟木岭。去樟木岭要翻过龙眼岭,下坡再上坡,来回一趟一点不耽误也要一个多小时。早饭时分娘才回来,说是杨师公山外的一亲戚过世,他昨天才去吊丧的,要明日才回来,跟他家里说好了,明日他一回来就让他到我们家来。
可就在这一晚,又把我吓得够呛。
那晚我们家吃过晚饭,天才刚刚黑,父亲去后面院子南爹爹家去了。娘带着妹妹在隔壁周立民家串门聊天,姐姐孟晓玲在厨房烧洗澡水,我扒在饭桌上写老师布置的作文。等我作文写好后抬头一看,外边黑漆漆的,灶堂里架着松木块,火燃得很旺,但姐姐却不见了。估计是水已烧好,她去隔壁叫娘去了。
经历前几天的那二件事,我已吓虚了胆。发现就自己一人在家,恐惧顿生。我感觉头皮发炸,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
恰在这时,厨房侧门的铁门扣像被人拨动一样,叮叮当当的响了几下。随后门页像被人推开,发出”吱格“的声响。
我抬头看过去,因了昏黄的煤油灯光被碗柜所档,侧门处一片昏黑,看不清东西。但我清楚侧门靠后山脚,根本没有人从那里进来。而就在这时,一股阴风扑面而来,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紧接着桌子上煤油灯那桔黄的灯焰,像被人掐住了灯芯似的,无端地向上跳了几跳,然后灯焰就熄灭了。
这时候外面根本没有刮风,因为我们家灶堂是紧靠门口,门是开着的,如果有风,火苗会跳舞样的呼呼乱窜,而此刻,火苗却是柔和而又安静的。
我嚎叫一声,扔掉抓在手上的本子,逃命似的窜出房门,向隔壁周扒皮家有笑声传出的厨房跑去。
他家那门槛有点高,我在跨越时绊了一下,”扑通”一声,一个饿狗抢屎仆摔在屋里的灶堂边,手被擦破了皮,前额也起了个包,我当即嚎啕大哭起来。
我哭泣着将刚才的事告诉了娘。
周立民有事不在家,家里只有肖婶带着儿子周小军和他妹妹。肖婶比娘还胆自然不敢陪娘回家查看。两个大人带着我们几个小把戏围坐在厨房的火堂边,说些没油没盐的废话壮胆,一直等到父亲回来,我们才回到家里。
父亲点亮煤油灯,端起来照看着侧门,只见粗大的木门栓牢牢地闩着,压根就没有打开。在父亲故意的高声大语中,一家人匆匆洗漱后,上床钻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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