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是怎么了?今天咱们可没喝酒啊。”
“你别笑话我,我就是这么傻,我就是这么想的。”
“好好,我没有笑话你,也没认为你傻,快睡觉吧。”
“那你搂着我睡。”王丽说着把头埋在我的颈间。
“好,睡吧。”我把王丽揽在怀里。
没一会儿,她睡着了,脸上带着几分宠溺,几分羞涩,还有几分喜悦。
我反而睡不着了,想起来总有一种自嘲的心情,虽然我已经是个已婚的男人了,但走出家门,还是满脑子风花雪月的浪漫,走进屋来,才知道每一件实在而琐碎的家务扑面而来,把那一颗浪漫的心也消失殆尽,忙得这一天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
也许人生的困惑就是这样,想高雅一点,远离凡尘,却又舍不得不当一名能干的丈夫,以博贤德的美名,营造一个小窝,竭尽心智地去做一个忙碌的好好男人。天长日久,就会少了许多书香,添了一身的油烟,似乎又于心不甘。
再仔细想想,出门在外,有等待你回来的人,有你要等待的人,回到家中,有关心你的人,有你要关心的人,这才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有个家,家中的每个人就如每只放飞出去的漫天飞舞的风筝,而家则是放飞风筝的丝线,当你飞得有点高远有点飘忽的时候,丝线便开始慢慢地收回,提醒你真正的归宿还是在地上-实实在在的生活。于是你得暂且收拢那颗心猿意马的心,按时回到家中,才能皆大欢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王丽在我身上如同一件巨大无比的华裳,把我严严实实地覆盖,又像一支沾戴着露水的花骨朵,在清晨的太阳下面映射着七色的光环。
吃过早饭,我先送王丽去医院上班,在她下车的时候,轻轻地在我的脸上一吻,说了声,“晚上我回家做饭。”就淹没在上班的人群中。
上午在公司里开了整整半天的经理级会议,下午部门里讨论新的项目计划,忙碌的工作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筱怡已提升为部门副经理,有些工作都由她负责去做,这样也减轻了我的不少负担。
讨论结束,当我刚回到办公桌的位子上,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我拿起电话接听。
“哥,你回来了。”声音很小,虚弱、飘忽,话语也模糊不清,显得有气无力。但我一听就知道是小雪。
“你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我恐怕要不行了。”小雪说话中喘着气,艰难费力的样子。
“你在哪儿?”我紧接着问她。
“在,在,在家。”她吃力地回答,似乎就要坚持不住了。
“好,我马上就来,你等我。”我搁下电话,跟筱怡交待了一句:“我有急事,出去一下。”便下楼,开车向富兰克路飞快地驶去。
(九十)
一路风驰电掣,火速飞奔。“嘎”的一声刹车声响,惊飞了栖息在树上的一群乌鸦。我把车停在小雪家的门前。
我从车里跑了出来,按了她家的门铃。我等待着,我能感觉到我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动。小雪开了门,我进屋,还没等身后的门关上,小雪就扑在了我的怀里。她死死地抱着我,眼泪在哗哗的流淌。
“快告诉我,你是怎么了?”我使劲拨她的胳膊,但是她环绕在我脖子上的双臂就是不肯松开。
她不说话,也不移动,就这么久久的把头埋在我的颈间,任泪水恣意浸湿着我的衬衫。我只好把她抱起上了楼。
走到卧室的床前,我把她放下来,而她的身体好象完全没有重力似地倾斜在我的身上。
我坐下来,把她放在我腿上,她双手仍紧紧地搂着我,脸紧贴着我的胸口。
我低头看她,她好象变了许多,变得苍白、憔悴,眼睛深凹,颧骨突出,整个脸仿佛瘦了一圈儿。她闭着眼,艰难地喘着气,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泪珠,我不禁心疼如同刀割。
“小雪,小雪……”我轻轻叫唤着她。
只见她身子猛然一震!好象才苏醒过来,眼睛微微开启:“哥,是你吗?”
她嘴唇翕张,似在呓语。
“是我。你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虚弱?”我说。然后我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屏息静听她的回答。
但是她不再说话,眼睛又合上了,只见她泪水如决堤般滑落而下……
“小雪,小雪,你说话呀!”我几乎贴到她的耳边。
小雪的嘴唇微微抿了一下,想要说话但又停止了。这时,她艰难地伸出一只胳膊,摸索着,然后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怎么,你肚子痛?”我问。
她摇头,秀眸里盈满了泪水,眼中闪烁着深深的苦痛及哀伤。
“那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儿?”我急切的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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