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出现叛变的消息在长安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魏家第四代的满月之日,也是天下格局真正改变的一天。伪陈朝、正统大梁和伪燕朝,正式宣告三分天下,至此,天下的纷争终于还是开始了。
而魏家二娘子魏楚,也彻底地让满朝文武记住了她的名字。从那一日起,她留给群臣的印象,不再是一个会打仗杀人,继承了魏家血统、让人敬而远之的女人;而是一个值得揣摩和考量的对手,一个所作所为切切实实可能改变天下时局的人。
魏楚很满意目前的结果,虽然这个结果还附带了一些小麻烦,比如,家庭成员的各种盘问。
魏府书房,魏覃、魏玄、魏宪和魏楚齐聚一堂,开展了对魏楚出风头行为的批评会。
魏覃看着女儿,一声接一声地叹气:“你说说,雍州的事,你是怎么猜出来的?竟然还那么凑巧,就撞上了八百里加急!你要不是我女儿,我都要怀疑雍州叛乱就是你谋划的!”
魏宪不嫌事大地在边上起哄:“就是就是,要不是这样,那就是老四你能掐会算了。”
魏覃转头就瞪了魏宪一眼:“那是你妹妹,什么‘老四’的,嫌她名声还不够难听是吧?”
魏宪略委屈地瞥了自家老爹一眼,明明是您老人家先开骂的,他调侃一句倒十恶不赦了。
魏楚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首,认认真真地向自己老爹拱了拱手:“魏将军,这真真是六月飞雪,您不能这样冤枉臣哪!”
魏覃的脸彻底黑了,对上这个女儿,他总会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魏玄倒是不乐意看见自家老爹揍妹妹,他连忙开口:“阿奴,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说说清楚。”
比起魏覃,魏楚反倒更怵魏玄一些,她放松坐下,恢复了认真的模样:“雍州那件事,我是猜的。一个都是刺客的戏班子,只在雍州待了两年,就能有机会进入到代王府中,为王爷和王妃演出,在王府的两年,更是越来越受宠幸,这本身就非常不简单。”
魏宪提问:“会钻营的小人物也不是没有呀。”
魏楚一笑:“那么,三哥你想想,代王进京是何等境况?他就是再爱百戏,那样匆忙的情况下,竟然会记得带上一个百戏班子进京,这难道不是奇闻一件吗?”
魏宪继续挑刺:“咳咳,都是自己人,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代王吧,也不是什么英明神武的人……”
魏玄不赞同地看了弟弟的一眼,魏覃倒是冲魏楚道:“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证据?”
“三哥说代王并非英明神武,确实如此,但这也恰恰印证了我上面说的话。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几十年没回长安,突然有人邀请他回去做皇帝,他是一种怎样的心态?少说也是惶恐不安、担惊受怕吧,这样的心情下,怎么还想的起百戏班子?”魏楚喝了口水,又道,“基于以上疑点,我认为在雍州,必然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这股势力渗透于雍王府,并且与这次刺杀有着极大的关联。这样一个蛰伏在皇亲身边的势力,多年未有人察觉,要么雍州州牧就是其中一员,要么,州牧对雍州的控制已经出现了问题。”
魏覃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他点头,又问:“这样你就敢断言雍州会反?若是那天没有急报,你可就在群臣面前丢尽了脸面,魏家也下不了台了。”
魏楚轻咳一声,心底其实有些尴尬,她刚刚那些分析虽然都是真的,但她敢如此斩钉截铁地在群臣面前出风头,当然是因为她基本上是知道雍州叛乱的时间的……得益于她重活了一次。
“阿爹,雍州既然已经存在着这么一股强大的势力,但是他们却一直与官府相安无事,您认为是因为什么?”魏楚放下茶盏,笑着与父亲对视。
魏玄开口了:“时机未到。”
魏楚点点头:“这一切,足够让我判断出,代王出雍州,就是他们等的时机。所以,只要代王出了雍州,雍州之乱就近在眼前。”
魏覃敲了敲桌子,一脸深思:“你觉得做这一切的是叛军?”
魏楚往后一靠,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转头看魏宪:“三哥,你觉得是叛军吗?”
魏宪嗤笑:“你当我傻嘛?如果有这样一股势力,他们能在三四年前就草蛇灰线地布局,熟知长安各大家族,知道我魏家必会迎代王进京……这样的人,会是那种拿起锄头镰刀就反的乱民吗?况且,若魏家与代王生嫌隙,对远在雍州的伪燕朝有什么好处?”
魏楚一笑,用力拍手:“啊哈,三哥,恭喜你荣升魏家第七聪明人。”
魏宪本来还有几分得意的脸,瞬间黑了。
魏玄一笑:“阿奴别闹。所以,你怀疑的,其实还是朝中的重臣?”
听到这话,魏覃的脸色有些凝重,魏楚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她坐直身子,点头:“是,咱们这个大梁朝,还有一个隐藏极深的渔翁。他在等着——鹬蚌相争呢。”
魏玄一笑,向来儒雅得体的脸上也带出了几分讥讽:“这算盘倒是打得挺好,指望着我魏家做鹬呢。”
魏楚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这一点,她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当日凭着上辈子所知,她说出了雍州叛乱的事实,然而,通过这几日的线索综合下来,她发现雍州的伪燕与前世有很大的差别,同样的,凉州的伪陈与前世,也是天差地别,比如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军师。
但就这两个伪朝来说,他们的建国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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