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标兵身后,按照诸侯之礼,分列四方仪仗,左戈右矛,均是加长的礼器。齐刷刷的几丈高,按照四方四神来分列配色,首先是右边代表北方的黑色军阵,铠甲通体素黑,连盔顶翎也是用黑雉鸡的尾毛而做,长缨更若吸墨之毫,整个阵列如夜幕低垂,肃穆庄严,上应玄武之相;其后是代表东方的方阵,上下一齐的青色,远望如青龙着雾升腾;而左边正对玄武方正的又皓若白雪,与青龙方阵互为犄角,一片洁白分毫不杂,远望如芦苇萧瑟,颇有风声鹤唳之感;而青龙方阵对着的是一块空地,应该是给朱雀方阵留下的。
葶苈看了看那顾长冬带着的士兵一派赤朱正红,应该就是补位这里了。
两人刚下马车,就见那顾长冬举剑一挥,那些士兵列队整洁,时长不过沙落之间,阵型已然四方整齐,没有半分错漏;顾长冬长剑一举,那些士兵便竖着高高的戈,静默划一的齐跑落位,整个广场回荡着那方阵的跑动之声,如万马一蹄,声音雷动,却节奏如一。不过少顷,便已落位停当。
这“丧门将军”别看人是有点讨厌,但是治军想看是有一套的。眼前一幕,不禁让葶苈刮目相看。
今天的太乐令穿着是一应正黄色的礼宾服,配合四方仪仗,代表的是中央厚土。乐队分列于仪仗之后,看样子至少来了一半,太乐令现在的建制是有大约七百人的。葶苈虽然是居于太乐令,但已经官属丞相府,所以今日的礼乐,他并没有参与。
想来或许是辛丹和国为在负责,结果一看,果然在鹿鸣台的上首,辛丹已经是持棋以待了——原来王家也有部署。而国为在场下统筹着乐器的分配和调试——赵太后的动作也是有的。
葶苈看了一眼这广场,不知道两处还有多少安插在这里,除开这些,自己这方的皇党自不必说,永信宫的人也必然是有的。
而那宾道的尽头是一方祭桌,按照礼节,需要在这里共同祭祀汉神五帝和匈奴的萨满诸神和祖先。在双方的神明面前以示兄弟之盟。而文书和官牒以及正式的国书,也需要在此时加印交换。这里是由太常寺负责。而今日更是为了彰显大汉的强盛,用了八牲八礼制。
而葶苈要做的是陪大鸿胪在鹿鸣台一侧,等候使者的到来。
两人到的时候大鸿胪已经、鸿胪寺各级官员还有丞相府一干人等和兰台一行以及太师署官员等候在此了。
葶苈只见那大鸿胪东方聆约莫和父亲的岁数差不多,父亲以前也是做过大鸿胪的,后被升为御史大夫,所以大鸿胪一贯又被看做是御史替补。
东方聆一袭正服,整洁守矩,远远的见葶苈和董贤姗姗来迟已是眉头一皱。而后目光便落在了葶苈一身华丽的衣服上,还未等葶苈他们站定便道:“少史来迟,想必是国体为大,想着怎么打扮会得宜吧?久闻王大人教子甚严,衣着为礼,倒是不错。但是守时尊矩有时远远比衣着光鲜来的重要。你今日为副使,不可乱了分寸。”
皇上因为帛书的事,越过规制命他为副使,东方聆不明就里,已然会让他心内有一丝不快误以为皇上是觉得鸿胪寺无人堪任,另外自己又被耽误迟到,更是穿上了董贤的衣物。所以这一番话已是大有责备之意,但葶苈也无法解释。只好说到:“承蒙大人教诲,下官必定铭记。守时守节为臣之本分。”
“恩。”东方聆轻应一声,颇不以为然。转头向其他的人交接着什么事项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名礼官跑来说:“使节已于宫门下马换舆,向鸿胪寺进发了。”此时辛丹手中红旗起《迎宾曲》自编钟而发,正乐雅染,贯穿鸿胪寺广场的上空。
《迎宾曲》奏至三遍,三辆马车已然在前面汉军持戟仪仗的开道与后面匈奴仪仗的簇拥中,缓缓接近了鸿胪寺。远远的看不太清楚,但只见后面的匈奴人各个都比前面的汉军仪仗大约高出半个头,膀大腰圆,似乎也不像是一般的仪仗。
那拉车的马是训练过的御马,信步款蹄,一步一踏的走来,将将好,听在宾道的末端。此时辛丹白棋起,乐声喑。太师署一名将军举剑为号,取而代之的是四方仪仗整齐划一的跺戈呼啸“呵!呵!呵!”声动如雷。整齐严明,而收音利落,一切只发生在须臾间。
说不的将这样的“礼节”安排在迎接来使下马的这一刻,对于一些小国来使说来无疑是一个下马威。很多小国来使不免为此威势震慑,也就多了几分忌惮少了几分讨价还价之心。
但汉凶对峙对年,彼此都十分了解,所以此举也就是个过场。
只见第一辆马车上下来了四个人,身材高大,全身衣着耀眼,布匹织缎色彩斑斓,左衽的外衣和马裤边着以些许毛料作为装饰。布匹绸缎对于匈奴来说远不及毛料珍贵,但春日里,全着毛料在这长安城也必定闷出一声痱子,所以能用上布匹和些许的丝绸,已经是身份的彰显。而四人腰间都佩着一把嵌着宝石的小弯刀。显得也是无比贵重。据说这样样式的小弯刀一是为了防身,而其实是随身的餐具。
可是有一个人在葶苈眼里却穿的过分厚了一些,那人脸色有些憔悴,似乎是长途跋涉水土不服受了些风寒,还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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