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城笑了,身体里平静却明显带了几分寒意的声音穿透空气,“小歌,你在我担心,还是在为他担心?”
“你担心我的存在会变成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可以成功杀了赫连淳!”
屋子里没有传来苏伶歌的声音,只有温热的水声规律地响起了起来,最后消失。
沈江城抬眼,日头的光刺伤了他的眼睛,他再度闭眼。
“小歌,你为什么不承认?他爱你是真的!”
“可是,你也爱他!”
空气里,就在沈江城身后的房间里,前一刻走路的声音顿时消失。杯子从女人纤细的手里掉了下去。
“啪”
杯子瞬间碎了一地,满地的碎渣,却是怎么都拼凑不完全。苏伶歌尖锐的声音,却极度强烈地穿透了沈江城的耳膜,响亮又挣扎。
“不——我不爱他,不爱!我怎么会爱上自己的仇人,我没有!”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说出了这样荒谬的事情。
还一而再地说!
“我当初不会嫁给莫苍云,现在就绝对不会爱上赫连淳!”赫连淳归根结底也是莫家的人,他是莫苍云的哥哥。当初莫苍云的母亲陆芷凝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如今莫苍云的哥哥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他们莫家,整整欠了她三条人命!
她不会爱上仇人,不会!
此时的苏伶歌,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痛,不知道自己为什辩驳着辩驳着,鼻头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她站在屋子了,隔着满地的碎渣,瞪着软榻上的男人。
原本该是失控的,却在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的时候,就连声音里都带了哭腔。那哭声,一点点随着苏伶歌蹲下去抱住自己的动作越发变小。
她哭着,眼前不时闪过一个男人的脸,心口越发的疼了。
“江城哥,你为什么要怀疑我,”伸手抹去一把眼泪,苏伶歌吸吸鼻子。捂住胸口,像是一个被别人冤枉了不肯罢休的执拗的孩子一般,“江城哥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爱他,不爱”
软榻上,沈江城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终于还是不忍心。
明知道她也许根本就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明知道她身陷在情yu跟仇恨之中有多痛苦。她承受的,何止比他少?
叹息一声,沈江城退后一步,放弃自己的咄咄逼人。
睁开眼睛,男人却忽然扶着软榻坐了起来。
“小歌,我现在就回答你的问题!”男人说着,视线掠过窗外一片明媚景致。
“因为,我要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看着你,一点点,何如毁掉那个男人!”
苏伶歌僵住,小脸上惨白一片。
窗外,靠近窗口的地方。一群惊鸟瞬间飞起,“哗啦啦”抖落了满地羽毛。
灯光昏暗的房间里,一张男人英俊的脸,在幽兰色的光线里忽而闪过。男人的声音,无声地带了几分阴郁。
“阿四!”
话刚落,室内“啪”的一声顿时灯光大亮。亮眼的光线里下,竟然坐着三个男人。前一刻同样身处黑暗,这一刻几张脸晃过明亮的灯光,同时都带了几分凝重。
“这些还远远不够!”赫连淳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墙上的被放大的屏幕上移开,跟身边的两个男人交流意见,“事实上,这根本什么都证明不了。”回响着屏幕里的场景,“一个自己裹成粽子的女人,可以证明什么?”
一旁的上官明清,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眼睛瞥了一眼墙上早已经暗下去的电视屏幕,“很显然,监控录像被人做过手脚!”
上官明清说着,两人男人对看一眼。彼此间默契,让赫连淳当即就心领神会了上官明清的意思。
“阿四,去想办法。”
医院的监控录像上,只显示了在那个时间里,唯一的一个画面。
一路匆忙赶去姐姐病房里苏伶歌,被一个从走廊另一侧匆匆走出来的陌生女人撞到。
那个女人,是整个画面里毋庸置疑的奇怪点。
身上是一副扔在人群里,再也不会有人想要看上第二眼的老土打扮。那天原本就天气晴好,那女人却用围巾将自己密密实实地裹了起来。
那一天,是苏妙歌自杀的前一天。
有人在苏伶歌进去姐姐苏妙歌的房间之前进入过苏秒歌的房间,那也是苏妙歌在死前见过的第二个人。
也许是因为心虚,监控录影上的画面。原本该是跟平常无异的,但唯独,在那一天当中,除了苏伶歌,甚至连医生护士都没有在苏妙歌的病房里出现过。
这边是疑点。
有人剪去带子里的内容,为了掩盖真相。但是,却在同时忽略了逻辑常规,反倒是引起了怀疑。
“你心里有人选?”上官明清冲着赫连淳微微挑眉。
赫连淳紧绷下颌,扬手将手里的一叠厚厚的资料给扔了过来。
“你看看!”
不过一分钟光景,上官明清翻看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啪”的一声将资料扔了出去。
“我靠!老子当年被逼入绝境的时候,也没这么毒!啧啧啧,赫连,”上官明清一脸阴郁,嘴里却是骂人不带脏,“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这明明就是一只急了会变成狗,跳墙的狐狸!”
上官明清心思通透,自然也知道赫连淳的心思,“看你的样子,是不打算把这些东西拿出去见人了?”
赫连淳皱眉沉吟,“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我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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