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月中十五,洛阳城的集市上都挤满了前来摆摊做生意的小商贩,本地居多,外地也不少,朝廷通往西域的路开通之后,给商人们创造了极大的便利。人们坐在洛阳城里随处可见外地的商人,有红胡子的,有蓝眼睛的,早已见怪不怪。
喜盈门客栈掌柜张铁生一大早就吩咐伙计打扫干净房间,烧好茶水,备好吃食,静待客人上门。
当那个高鼻子凹眼睛大胡子的男人走进来的时候,张铁生眼睛一亮,连忙招呼伙计上前去迎。一般这样的商人都远道而来,必定会住上几天,而且出手又大方,小费又给得多,自然要好好招待。
伙计阿图迎了上去:“客官住店?”
那男人异域口音很重,但中原话倒是说得极好,看来是走南闯北惯了的人。
“给我来间上房,外面的骆驼帮着喂一下。”男人说。
阿图道:“客官好眼光,我们喜盈门客栈那可是远近闻名,房间干净,价格公道,而且粮草十足,您就放心吧。”
那男人笑了,一把浓密的胡子翘着,从口袋里掏出了5个铜板递给了他,算是打赏的小费。
阿图接过,放在兜里,笑容满面的领着去了二楼的上房。
待安置了客人,那人吩咐道:“给我来点热水,再送几个馒头,一份酱牛肉来,还要一份胡辣汤吧。”
“好嘞——”阿图拖长了声音,蹬蹬下楼去了。
陆陆续续地客人开始上门了,阿图一个接一个的接待完,才喘了口气的功夫,忽然想起楼上那个大胡子男人的骆驼还没有喂呢。
他于是从后院的仓库里拿出一捆干草晃晃悠悠地去了后院的马厩里,骆驼就栓在了那里。
却见几个客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见他过来,都神色诡异地看着他。
阿图把整捆干草放在了槽子里,抬手擦了把汗,大热的天气,正是三伏天,一年中最热的季节。
“怎么了?”他问。
其中一个客人神色惊慌,脸色煞白,手哆嗦着:“你看——”
阿图上去,瞥见骆驼的脚下倒着一只雪白的兔子。兔子脖子处有血流出来,见它那个瘫软的样子,而且骆驼的蹄子处还带着血迹,似乎是骆驼踩死或者踢死的。
骆驼一向温驯,应该是不经意间弄死的吧。不过是死了一只兔子而已,大惊小怪的。阿图随意想着,下一秒却在看到兔子身上的红线时呆住了,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为了要验证自己的想法,找了个棍子轻轻拨动一下兔尸,兔子的脖子上用红线系着一个小小的玉佩,仔细瞧来上面刻着一个梁字。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回来前院,周围的客人们也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掌柜的,掌柜……”阿图眼看着两眼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张铁生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却见阿图嘴唇青紫,哆嗦个不停,显然是吓得不轻。
他忙着按了下人中:“怎么回事?咋了?”张铁生也被吓住了。
有客人好奇的张望过来。
阿图好不容易喘口气过来,一把拽过张掌柜,死命往后院的马厩里拖。
张铁生见到兔尸也慌了,阿图道:“怎么办啊,张掌柜,我还没有娶老婆呢,我不想死啊。”
“我不干了,我现在辞工,我立马走。”阿图说着就要回房就换衣服,拿行李。
张铁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个兔崽子,这个兔子死了跟咱们没有关系,这明显是那商人带来的骆驼伤的,梁大将军要算账,也要找那个人才行,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阿图眼看着要哭,不停地挣脱:“掌柜的,你别哄我,整个洛阳城里谁不知道这个兔子是梁大将军的宝贝,虽然是这个商人的事情,可是死在咱们的地盘上,以他的性子如何饶得了。”
张铁生放开他,脑筋转了一下,上前凑到他的耳边:“既然已经有人看到了,瞒肯定瞒不住,那就不如全推在那客商身上,你可别让他跑了,不然你跑到哪里也是死路一条……”
阿图忍不住打了寒颤,这洛阳城里哪个不知道梁大将军爱兔如命一般。在西边的宅子里还专门开辟了一个兔园,里面豢养了各种小兔子。
……莫不是前世里烧香不到头,今也波生招祸尤,劝今人早将来世修……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唱着曲谱,悲悲凉凉的。
小桃子再也听不下去了,打算抱着兔子就回府。一转身却发现兔子不见了。
她顿时心慌了起来,到处找,知道找到距离喜盈门客栈不远处,才发现那只兔子一动一动躺在那里。
她胆战心惊地上前,却发现兔子流得血已经凝固,看来已经死去多时。
小桃子立刻昏了过去。
周围立刻有人去梁府报讯。
此时的梁晟全身盔甲,英气勃勃地站在长桌前,脸色十分凝重,极具压迫感。
所有的三公级别的文臣武将,列候等全部都出席了此次公卿会议。
梁晟扫了一眼众人,众大臣接触到那凌厉的目光俱是心中一跳,脊背发凉。
长久的沉默过后,梁晟冷冷开口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天下不可一日无主,今日我朝新皇就这样定了,拥立蠡吾侯萧志为帝!”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太尉李隐道:“大将军,此时不妥,还请从长计议,清河王清正贤德……”
梁晟未待他说完,一拳砸在长桌上,众人一惊,屋里顿时鸦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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