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了,我们回座位坐好,马老师就发卷子答题,我很快写完交卷,马老师连看也没看就批了“100”分。这学期我三大主科——语文、数学、政治期末考试都考了满分。和我同样考满分的还有于美业和孙国兰。不过,只有我和于美业从这学期到小学毕业,每学期都考了满分,我俩还获得了“学习优秀生”奖状。那时候不像现在各种奖励特别多,我们的小学时代只评过这一次奖。老师多次向同学们说要保送我俩上中学,不知是因为取消了保送制度,还是因为啥,反正我俩不是被保送的,而是自己考上的。
我班有两个取暖炉子,冬天这就是我们课间聚集的地方。课间休息,甚至自习做完作业以后,很多同学就围坐在炉子跟前谈天说地。有一天说到差多少岁、各属什么,好几个同学都在手指头上数来数去,我一头雾水,不明就里。孙国兰看到了,就问我:“你不会查十二属相?”我说:“不会。”她就叫我伸开左手,她用她的左手握着我的四根手指,用右手食指,点着我手指上的横纹,告诉我:“一个横纹代表一个属相,从食指根数起,依次是子鼠、丑牛、寅虎、卯兔??????”在她的悉心指导下,我很快就学会了。她那指尖的温馨,使我有种微醺的感觉。
为了褒奖我的学习,母亲给了我三角钱,允许我去看电影《林海雪原》。这部电影是我向往已久的,因为这部书我已反复阅读几遍了。我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读大书的。开始是《志愿军一日》,是我大姐从社阅览室带回来的。二叔他们都觉得好,让我也读,但我不觉的有多大兴味。那都是些通讯、报道、报告文学之类的,没有多少情节、故事,所以对我一个孩子来说,没有多大吸引力。之后读《志愿军英雄传》,觉得好多了。我特别喜欢冷枪手——张桃芳,他与美国狙击手斗智斗勇,过程充满了英勇和智慧,比特级英雄杨根思、黄继光,邱少云。罗盛教的故事有趣、刺激多了。后来又读《铁道游击队》,感觉情节也不那么紧张刺激,吸引力也不那么强。再后来,我大姐拿回来一本《林海雪原》,我一读就被深深吸引住了。吃饭也不忍放下,这边一只手吃饭,那边一只手捧着书看。晚上,母亲招呼几次关灯,我装没听见,依然捧着书看,直到母亲强行拉灯。早上天一亮,我就跑到窗跟前,就着晨光看起来。里边的情节我记得滚瓜烂熟,一些景物描写的句子我都能背的下来。所以,听说被搬上了银幕,那种渴望真是无法形容。
临江上映那天,天下着鹅毛大雪。我三妹非要跟我去,我只好领着她。她是我身下的第一个妹妹,自小和我在一起,感情格外笃厚些。我们家人口多,早晨起来,叠被就是个麻烦活。我母亲叫我俩干,我说:“你负责叠,我负责往被架上放。”她不愿意干。我说:“咱俩分工,我一天、你一天,怎么样?”她一跃而起,欣然答应。自那开始,我俩责任明确,一人一天,绝无争执,每天干的又快又好。可我心里不得劲,总觉得欺负了她似地。她对我却充满了信赖和关切。从三年级开始,我都是夏天割草、秋天割条子换钱,自己挣学费和书费。今年暑假,她非要跟我上山割草,那天,我领着她,刘立怀领着他弟弟刘连喜,我们一起上山割草。刘家哥俩每人割了二三十斤,就要往回走,我给妹妹打好背,让她跟着他们一起走。我割的多,整理好自己的背儿,也随后走下山来。前面是一片梯田,我往下跳,不想,我背上的草比我高出一大截,重心偏上,一下子把我压在草底下了,右腿肌肉也拉伤了,任凭我怎么使劲也站不起来。我三妹半天不见我身影,着急了,就放下草背,和刘立怀一起回来接我。到梯田那儿一看,我还在草背下咕蛹,他俩一起使劲往上掀,我才借劲站起来。三妹见我腿瘸了,就叫我把草扔了,我却不舍得,瘸拉瘸拉地把草背到大车社卖了。这回妹妹让我领着看个电影,我岂能不答应?
那天看电影的人特别多,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先是买票就经过一番鏖战。本来卖票的窗口前有两排铁栏杆,用来迫使人排队用的,但这时根本没有秩序可言。所有买票的人都拼命往前挤,后面人有的干脆就从人头上爬过来;有的几个人撮着一个人,往人群上面举。买着票的人还需从重围里挤出来。我经过千辛万苦终于买了两张票。入场的时候拥挤的更厉害了。临江光华影院是不对号入座的,早进去有座,后进去的就只能站着了。所以人们挤的更疯狂了。我和妹妹人小,脑袋夹在前后人的身体上,连气也透不过来。我们也不用迈步,把腿屈起来,就被人们夹着走了。我和妹妹被挤散了,我急得像什么似地也无能为力,生怕她被挤倒发生意外。等进了场,也无法找,因为所有空间都挤满了人,像铜墙铁壁似地,根本挪不了步。等电影散了场,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妹妹,所幸她毫发无伤,我们才一起回了家。
其实,看这场电影我挺后悔的。不只是挨挤的事,主要是觉得电影没有书上的那种美感。
寒假时,父亲叫他的朋友张景坤叔叔给我做了一支小猎枪,我也跟着上山去打猎。张景坤是临江林业局机械厂的高级技工,手艺是顶棒的了,我父亲的大把子就是他给改成撅把子的。不知他从哪里找到的步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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