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蒙嗤笑一声:“优点在哪里?”
加彦很想把白天听到的讚扬重複一遍,但对着肖蒙嘲笑的眼神,又说不出来了。
就算说了,也只会被嘲笑而已吧。跟那个女孩子起来,肖蒙一点也不像是爱上他的样子。
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宽容,他喜欢着肖蒙这个朋友,就觉得肖蒙好,连坏脾气他也不讨厌。
肖蒙对他呢?
不作声地坐着,心里却怎幺也静不下来,终于还是忍不住认真地:“如果我真的一点好的地方都没有,那你怎幺会喜欢我。”
“谁说我喜欢你?!”
加彦被击中了一般,瞬间僵住,很吃惊地张着嘴。
肖蒙也意识到自己说重了,又不好示弱,只草率地安慰:“随便说的。睡觉吧。”
加彦“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擦了一下鼻子,低下头继续对付自己那勾破了的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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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幺样,年假都是让人们喜气洋洋的一段假期,不会有什幺人在这种时候愁眉苦脸,徒增晦气。所以加彦第二天睡醒,似乎就忘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一般,又精神饱满地振作起来。
加彦的父母早就去世了,乡下只剩下一些并不太熟的亲戚,这次过年自然只能留在肖蒙这里,虽然肖蒙每年都要回老家。
閑来无事,他就开始“扫春”,兴致勃勃地打扫房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连厨房的天花板也不放过。
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总是好的,只有在做家事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些存在感。
第二遍擦洗厨房窗户的时候,一直在打电话的肖蒙终于走过来:“你不用洗了。”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啦。”
“今天有客人要来。”
“咦?”
肖蒙皱着眉:“我家里人。”
“啊,原来是这样……”加彦顿时期待又紧张,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肖蒙的家人,不由得很是激动,“那是不是要出去买菜?不知道他们喜欢吃什幺……你告诉我功能表,我来做好了。”
他开始庆倖自己提早把房子清扫乾净了,现在就只剩下自己是髒的,等下洗个澡就好。
正在围裙上把手擦乾,却见肖蒙把钱包递过来。
“你先出去一下吧,如果冷的话,就在酒店开个房间。”
加彦傻傻地看着那钱包半天,才领会过来这是让自己回避的意思。
“啊……”他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塞,就两手搓了搓,又抓抓头髮,“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只说我是你朋友,借你房子住的普通朋友,这样就没什幺关係吧?”
肖蒙欲言又止,停了一会儿,开口:“你还是出去一下吧。晚一点再回来。”
“……”
“不好意思。”
加彦“哦”了一声,接过钱包,不再说什幺。
他更加茫然了,他弄不懂肖蒙。有时候对他很温柔,有时候又嫌弃到极点。
只有在床上总是很热情。
加彦穿上厚外套便出了门。外面虽然冷,但他绝对不想去酒店,只在公寓外面漫无目的游蕩着,来来回回地转圈子。
过了一会儿看到一辆浅色加长的benz开过来,加彦心里明白这就是肖蒙的家人,不由得有些吃惊,原来肖蒙家是这幺有钱的。
看着车身在黑暗里隐去,他呆站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看高楼上房间里透出的灯光,看了好半天,才擦着冻出来的鼻涕走开。
在路上胡乱逛了半天,投了几个硬币,坐上一趟公车,下了车以后瞎走一气,渐渐觉得饿了,又冷得厉害。
眼前是市区里最豪华的酒楼,他可吃不起。幸好对面也有价格相对比较公道的菜馆,但这个时间已经是人满为患,加彦只能在店外的石桌上跟人挤在一起拼了一桌。
换成平时他是绝对不会捨得这样花钱炒两个菜,但今天心情皱巴巴的像块旧抹布,怎幺也展不开,就想如果给自己吃一些好东西的话,也许等下能慢慢高兴起来。
同桌的几个男人性格颇为豪爽,见加彦独自一人,便也招呼他一起喝啤酒,边吃边聊,倒也有些热闹。
正在夹菜,突然听得轻微的骚动,加彦转过头,看见那辆之前见过的benz开了过来。
“哇,真酷。”
“咦……”加彦不由地伸长脖子。
“怎幺?”
“那好像是我朋友。”
“真的假的?”
酒楼门前的侍童迎了过去,车在旁边泊好,车门打开,四五个男女逐一下车,果然有一个是加彦熟悉的身影。
“肖蒙!”
加彦很意外能在这里碰到他,见了肖蒙心里就一阵欢喜,于是兴高采烈地招呼。
肖蒙身边的中年男人也转过头来往这边看了看。
“你朋友?熟的话请他一起过来吃饭吧。”
“不用,不是很熟。”肖蒙冷淡地。
加彦怔住,一手的筷子僵在碗里。
“喂,那真的是你朋友吗?怎幺那幺没人情味啊。”
“其实,也,也没那幺熟的。”加彦回过神来,忙把夹好的肉片放进嘴里。
当然不可能指望肖蒙在公共场合说“我恋人”,但他就连一句“我朋友”,也没得到。
只算得上“不是很熟”而已。
“我就说嘛,看他那样子就不是和我们一路的。你还想沾光蹭面子,哈哈……”旁边人豪爽地取笑。
加彦还是好脾气地“嗯”着,但没再说话,然后就是安静地吃菜,多喝了两杯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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