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男子坐起身来,将酒壶置放在横栏,单手搭在屈起的腿上,转头看着灵犀,“听说,我要送给七皇子殿下的美人,生生的让你给逼死了?”
灵犀的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忽地跪倒在地,向那男子磕了三个头,“尊上息怒,属下不过是与她言语了几句,谁知那是个性子烈的女人……”
“言语了几句?”男子戏谑的冷笑,“我倒不知你这么能耐,几句话能让一个好端端的姑娘跳了湖,是什么厉害话,也说给我听听?”
灵犀吓得浑身发抖,再不敢多嘴,只得一个劲的叩头认错,额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
“这么喜欢磕头啊,那就多磕几个吧。”男子飞身从栏杆上一跃而下,瞬时隐入竹林中,不见了踪迹。
灵犀却不敢停下,一直磕到血从二楼一滴一滴落到一楼的小院子,旁人也只敢看着,不敢去劝,到他流血过多昏厥了过去,才有几个小厮上来将他扶了下去。
……
天色微亮,香铺二楼的隔间。
低矮的软铺临着一扇圆形的小窗,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在陌衿的脸上,她渐渐转醒过来。习惯性的向右看了看身侧,昨夜拥着她入睡的人,已经起身了。
她掀开被子,穿好衣衫,端过梳妆台上的铜镜,看了看易容的花胶有没有发干,景大夫说这个花胶是世间少有的极品,一次易容可以维持十来天左右。
确认花胶没有问题后,她下了楼来,将铺子里那些香格子都打开,查看里面的香料。昨日卖了多少,她便补些新的进去。
待她摆弄得差不多了,慕容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她爱吃的鳜鱼羹。
见她已经起身来了,他便笑着招呼她到店子前面的案台后去,将那鱼羹放在案台上。
陌衿过去,他让她坐下,把鱼羹端到她手上,让身到她身后,为她挽发,语气轻柔,“昨夜折腾得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她一边喝着热腾腾的鱼羹,一边同他说,“我觉得,以后每晚我们都可以做一次,昨夜是做的有些长,以后时间短一些也没关系。”
慕容失笑摇头,“你真觉得有趣?”
“我以前从来没做过这样的尝试,你是从那里学来这些本事的?”她吃下最后一口鱼羹,偏头问他。
他挽好了她的发,为她斜做了一个蓬松的花苞,用一只檀香木的簪子斜斜插了,素雅中带着些雍容,与她很配。他满意的笑,答她道,“有些事不用刻意学,便能晓得。”
“可是连我自幼学调香,也不曾想到把辣粉、花椒、香灰这些不起眼的东西调配到香里去,竟会是那样独特的味道,你是怎么想到的?”她转过身来,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他几乎每一日都会出乎她的意料,带给她许多惊喜。
慕容接过她手中的空碗,“也许我便是他们供奉的香神,为了心爱的女子,才下到这凡间来的。”
陌衿撇嘴,“你总是这样。”
他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去洗碗,你可以到后间去,闻一闻昨天我进回来的那两味新料,你定会喜欢。”
陌衿点点头,去了后间,取下放在架子最上面的两个香袋子,一个写着“茴香”,一个写着“迷迭”,这茴香的味道她一直很喜欢,宫廷里御膳房的厨子拿它做菜,她却喜欢用它来调香。而这个迷迭香,是很难得的制香材料,通常都是外域来的商队偶然会卖一些。
对于制香的人来说,有好的原料是一件尤其值得开心的事,小筑里的那些香料也算得上是上品了,但前日里景大夫去城里进回来的这批货,都是精益求精的极品,做香料卖掉,反倒让她觉得可惜,索性她便在这后间里造了一个小小的制香台,自己做一些香。
耳朵很喜欢这个小小的香台,每日白天它出去玩耍,到入夜时分必会回来吃景大夫为它准备的食物,然后央求着陌衿与它逗乐一会儿,就自己乖乖的跑到这个小香台上,盘起大大的尾巴,呼呼大睡。
今天耳朵也出去得很早,这会儿已经不见了影儿。陌衿把昨日烘烤了一夜的制香炉打开,取出里面的香柱,拿出来整齐摆放到外间的铺子里。
正到这里,外头进来了一男一女,她还未来得及看清两人的样貌和着装,那个男子边上来便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热切的叫她,“茵妹,茵妹,多少年不见,快想死你夏哥了。”
那个女子则在后头抬袖掩面,一双桃花般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们二人,嗤笑了两声,声音妖媚酥骨,“老夏,你都快把你这妹子抱折了,好歹让人家喘个气儿啊。”
这个叫老夏的人才放开陌衿,将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遍。陌衿觉得这个人很可能便是鬼灯行来接应的人,之前茵姑在信中提过此事,但却没有明确的说来接应的人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听他叫自己茵妹,那女人又说是他的妹子,那应该是以茵姑哥哥的身份来的,陌衿便回叫了他一声,“夏哥。”
这个叫老夏的人复又把她抱住,在她耳边轻声道,“好一声夏哥。阿茵,你好狠的心。”
陌衿回想了一遍茵姑写的那封信,其中没有提到有这么一个叫老夏的熟人,她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好在此时,景大夫进了铺子来,那个女子一见了他,眼眶里便滚落出两行热泪,话也不说一句,径自扑到他怀里去,将他死死抱住,哭腔中带着欣喜,“我的好青哥儿,一别经年,你可是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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