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光被逼得不得不自首承认自己不是国中生,然后简井泪眼汪汪地袒护着小光,接着加贺又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帮简井辩解,造成了极大的骚动。
“没办法。”
大会负责人了解所有事情的原委后,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这么做不对,不过想到他们宁愿做出那种事都要来参加比赛,不禁让人心生同情。然而还是必须要对叶濑中学作出处分。
“叶濑中学失去资格,冠军是海王中学!”
“是,非常抱歉。”
简井坦率地低下了头。
可是反而是小光不能接受。
“那围棋社不就……”
……该怎么办?小光还想继续问下去,不过加贺却挂着邪邪的笑容凑了上来。
“之前跟你说的那些没拿冠军就完蛋的话,都是骗你的。”
看到小光眼睛睁得像铜钤般大的样子,加贺笑咧了嘴。
“所以你赢了不是吗?”
“什么.”
“终于可以回到将棋社了。”
加贺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他竟然感到通体舒畅,真令人不可思议。长期积压在加贺心里对围棋的遗憾及烦闷,还有其他种种的心情,都在此时彻底烟消云散。对加贺面言,围棋已成过去,将棋才是他的未来。
他的眼睛不期然地与塔矢亮对上了。
塔矢亮看着加贺的眼神丝毫没有动摇,不知是已经对他毫无记忆,还是加贺在他心里一点威胁分量也没有,已经不得而知。
虽然心里有点怅然,但加贺并不愤恨。
擦肩而过的重逢,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如果有缘,必定还能再次相遇。
塔矢亮的目光仍旧胶着在小光的身上,加贺见状,便轻轻地敲了敲小光的肩膀。彷佛在交棒一般。
“塔矢亮……”
小光看到亮的身影,不自觉地惊呼出声。
小亮只是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
原本看起来好像皱眉瞪着他一样的塔矢亮,突然眉头一层。
“很精采的一局……”
“咦?”
小亮出乎人意料的发言让小光略显狼狈。
“我太不甘心了,为什么对弈者不是我?”
听起来不像是嘲讽也不像是嫌恶。小亮的语气毫无杂质,充满了直丫心。
“啊……”
小光顿时语塞,他看了看身旁的佐为。
“我终于了解到,不超越你,我就无法达到神乎其技。”
小亮直视着小光。
“所以,我不会再逃避了。”
曾经因为小光而陷入黑暗,身心动弹不得的亮,现在却也再次被小光所散发出的灿烂光芒指引出一个方向。
亮注意到深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感。由于被比自己更为强大、看不见尽头的高深实力震撼而由衷感到胆怯。
尤其眼前的小光又与自己同年,这种恐惧感更加倍滋长,最后束缚了亮。
不过在看到刚刚小光的那一盘棋之后,亮又寻回了自己的本心。
也就是对奕的喜悦。无关乎输赢,而是一种更内在的东西。
如果刚才享受对局的是自己,应该可以得到更多的东西吧!可是自己却只是个旁观者,这让亮感到无比的遗憾。
——小光,刚才那一盘棋,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感受到亮的眼神,佐为如此问着小光。
小光微微闭起眼。
方才的对局浮现在脑海里。棋盘上的棋子如同诞生及殡落的星星般重现在眼前。
广大无边的宇宙。从远方而来的风吹拂着小光的浏海。
小光张开眼,轻轻颔首。
佐为见状,心里满是喜悦。他不发一语静静地靠近小光。
佐为,莫非你是个很厉害的人?
佐为只是淡淡地笑了,什么也没说。
终于,小光的视线从佐为栘到塔矢亮的身上。
小亮没有回避,他正面凝视着小光。不过其实,他凝望的对象应该是佐为。
小光心里这么想着。塔矢亮应该会用尽全力追赶佐为吧!拚命地追,如果是塔矢亮的话,说不定真的能追上。
然后小光回过身去。映入眼前的是赛程表。小小的比赛、小小的一步。
小光仍然远远落在佐为和塔矢亮的身后,脚步仍然不稳。
但是却真真切切地朝前踏了一步。
小光朝着神乎其技的境界,迈出了他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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