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瞪着他近在咫尺的邪恶笑脸,被按住臂上两处软穴动弹不得,气得啐了一口,“无赖!”
暗影之中她盛满愤怒的眸子烁烁地发出亮光,宛如野兽之瞳,看得岳施没来由的背脊一凉,随后又硬是压了下去复一副贪婪嘴脸,啧啧地咂着嘴道:“近看越发是个美人儿了,细皮嫩肉的,难怪那两个人争着疼你呢?”突然被她狠狠唾面,只呆愣了一下便更是丢脸尴尬得黑了脸,一把掐了她柔软的脸蛋骂道:“你他妈的真是给脸不要脸!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省得你顶着个狐狸精的脸皮子勾引起自家的兄长来了!这下好了,你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小姐,也省得我再慈悲心肠!”
冷风细细,她也冷冷的听进了这番秽语,被他钳制着却也出奇的冷静,转过脸来,嘴角渐渐拉起一个讽刺的笑容,一字一顿道:“和、你、无、关。”
“啪”的一声,她的脸颊被强大的力道打偏了,当下浮出红印子,过后必定又肿又痛。“贱人!”她只笑不躲,他扬手欲打第二巴掌,却忽然“哇”的惨叫出声,手臂上稳稳地插进了两根树枝,还有一根细枝竟是穿掌而过!
“是谁!”惊惧转身,是谁使的暗器?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对方的存在?火辣辣的刺痛逼迫他不得不松开对身边女子的钳制而回头应敌,拔掉树枝,小而深的伤口哧哧地溢出鲜血来,正是伤在手必须活动到的肌理处,血很难止住。
尖锐刺耳的嘶喊回荡在林中,一去无回音。岳施顾不得擦去额头的冷汗,只得打醒十二分精神密切留意四周的动静,突来的一只乌鸦惊起也把他吓得立刻摆出拳阵。
不知何时云影动,月光渐渐的透出来照在斜前方不远的天然大石台子上。他瞄了一眼,放心了,顷刻间再猛地回过头看,那上面已立了个人。
那人背对夜融雪和岳施,负手而立,身形强壮高大。皎洁月色如同楼间的福灯一般冉冉溢出照亮了那人转过来的面容,岳施手指着前方直抖,可谓瞠目结舌,“你、你是……”哆哆嗦嗦说不清,方才的威风哪能找得到?
那男人头束碧犀角冠,墨眉朗朗,星眸灼灼,轮廓倒有几分胡人的轮廓,深邃冷峻而又俊美。他很高,一身青衫,飘逸之中满是冷漠孤绝。然而,不容置疑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势和慑人的威仪。身后正是明月,看起来,仿佛是站在薄薄的月光里里一般。
“你是夜昱刑!!”脸色微青,岳施紧紧按着自己麻掉且血流如注的右臂匆忙逃窜,他不知道树枝上涂了无味的毒药,会迅速腐骨,因此也逃不远了。
夜融雪抬头看向那再熟悉不过的男性身影,芳唇启而无语。
年幼时,这身影是她生命中可以依傍的山,给她庇护。这身影意味的不仅仅只是一个称谓,对她来说还是极为珍贵的父亲的疼爱和纵容。
他也看着她,默默的注视着她琉璃珠似的双眼,冷酷的眼神上盖上了一层柔软的轻纱。
两人都想说些什么,却都没有移动半分。
最后,还是她抿抿嘴,淡淡的问道:“爹,这一年来……你过的好么?”爹爹这个称呼,亲密得更接近儿语,对于她这样的女儿来说,此情此景,疏远些也是好事。
夜昱刑微微带笑,看起来反而有些憔悴,有些轻愁,眼中一抹倩影楚楚。
“再好不过了。”
此时月色正美,树影婆娑,要是有一壶美酒岂不快哉?
他想喝酒,当然,醉倒了更好。
不问因果,一身骄傲,醉梦爱恨渺。
忆殇
“是么……呵呵。”干笑着,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究竟要说什么才好。“听说爹迎了第十房侍妾进门,日子倒是过得不错嘛!”天啊,她到底在说什么。
夜昱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微笑的脸庞,仿佛能看出什么端倪似的。
当时如果没有告别,他们还会变成今日一般的不冷不热吗?摇摇头,他低声问道:“你呢?你过的好吗?”依旧美丽的秀容,依旧如水的乌瞳,笑起来弯弯的,却又总像是有什么不同了。
“我……”夜融雪咬咬唇,沉默半晌,“很好,爹不用担心。”
他点点头,负在背后的手悄然捏得死紧,“那就好。”
见他似乎再没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便背着弓箭转身入了树林……“等等!”低沉嗓音飘入耳中,她停下脚步望向他那处在月影中的面容,看不清是何种表情。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十夜门都是你的家,家门随时为你敞开。”我也会一直等着你。最后一句他在心底默念,这也是他曾经发誓永不说出口的诺言。
“爹,谢谢你。日后女儿不在身边,请多保重。”话音方落,白衣一个闪身便匆匆没入漆黑的矮树丛中,徒留沙沙声响,飘叶支离破碎。待回头看那石台,亦是冷冷清清一片空旷,恍如从没有人来过。
日冥当户倚,惆怅底不忆。
离断崖不远处,月色格外的明亮,风亦潇潇。
一黑一红,相距数丈冷然而立,刀剑锋。
沿路奔跑寻找赶至的夜融雪气喘吁吁,青丝也散落于肩背之上。心中暗叫不好,立马抽箭拉弓……备了弓箭又如何?她能够狠心地把箭簇朝向谁?
这时,倚刀的夜骥影瞥见她,反倒温柔笑语:“这样也好……鸢儿,今天你必须做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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