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阅历的马夫已经意识到马的情况确实不对,连忙上前去探看。等仔细看到微微沾染着的气味独特的紫黑液体时忍不住惊叫出声:“果然是马鞍子!”亲眼见此众人忍不住面热,果然被那少年说中了,亏得他们之前还觉得他仗势欺人。之后却又疑惑:马鞍子成熟的季节为五六月份,而如今已立了秋,马食应不会掺杂了才对……
女子面色早就狠狠一变,事到如今她怎猜不到为何马儿为何失控。怕是今晚有人不想让她到场了。念及此,她目光复杂地看向在阴凉处躲阳的马车,朴素无华的车身让人难以想象里面竟然坐着如此一位风华无双的贵人。
她对这人竟不知是该谢该恨。
景安陵果然不愧为几大城郡之一。刚刚入夜不久,贯穿全城的河两岸悬满长灯,有小贩依街叫卖。路上游玩行人不歇,有带着纱罩的窈窕身影走走停停,腰配长剑的少年笑闹着互相拥簇着游街赏玩,惹得整片街道暖意昏黄。
苏陌在面前的高阁长楼的灯火中站定,清颀的背影在身后拉长出长长的阴影。她笑了笑,这才是自在的味道。
颠了颠手中的钱袋,还剩下些银两,可是也仅仅足够生活这一小阵子的。满不在意地呼啦了一把手中毛团,换来后者不轻不重的一下。苏陌低头嘲笑它:“你丫都趴那睡了一天了,还不满足?”苏小喵呜一声给了她一爪子。苏陌啧了声,毫不客气地还了它一巴掌。
看着这一人一猫折腾,小厮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不敢赶人。少年浑身气度非凡,不似小家,饶是景安陵中那些大家相比也不过尔尔。
苏陌一手搂着苏小,斜斜倚在楼前廊柱上,眯眼打量着悬在梁上的大红灯笼,那明艳红纸上竟泼墨似的书着两个潇洒大字:招工。
悬于扶手的银铃盈盈作响,酒客们闻声望去,却见那快步行走的身影竟是一向温雅秀气的雨霖铃的主事姑姑方月。众人只笑今日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什么人竟有本事让方月姐姐如此急切。
总是温柔和煦的嗓音此时却带着微微急促的疑惑随脚步向前:“你确定从没在景安陵见过他?”跟在后面的打扮干净的小厮欠身口齿伶俐回答道:“小的确实从未见过那位公子。且其气度风华,小的见过定是永身难忘。”
方月微微凝眸:那这位公子为何……竟要应雨霖铃的工?
年代久远古朴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被推开,方月恢复成温雅的笑意扶了扶衣袖,抬眼望向屋内。
灯光昏暗闪闪灭灭,映的屋内一片旖/旎之态。这本是楼主亲自设计的屋内装扮,一时被景安陵数家花楼争相模仿。此时方月却嫌那灯光太过黯淡,无法将那少年白皙精致的面容映得分明。却又觉得这样灯下看美人更有一番韵味。
混迹风月多年,方月自有一副识人标准。当下语带敬意和风细雨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苏陌收袖,缓缓放下手中细瓷茶杯,另一只手柔和地捋着苏小,白皙的手指和着细白的绒毛在灯火下映出暖暖的昏黄色。抬眼,清浅一笑语气悠然:“名唤苏陌。”
方月怔在那眉眼间的风华里,只觉江南兀那温润清冷都蕴含在那一抹风情中。良久,她冲那清颀身影微微一礼:“不知公子陌来此,所为何故?”
苏陌弯眼笑着,竟有一侧尖尖齿:“诺,所为不过招工尔。”
方月微微启唇,却止住声音。踱步到檀木卓前,随那少年坐下,优雅拂袖,斟一杯茶水递上。见他挑眉接过才笑道:“以奴看来,公子实非常人。何苦来此平白下了身份?”
酌一口温度适合的茶水,苏陌笑了笑:“难道姑娘竟自觉身份低下?”抬眼看方月恍惚愣住,才缓和了语气:“陌自觉世间所任之职并无贵贱高低之分,无非是世人是否推举之别。世上离了一类人,世人便少了一份其乐。何况,”看了眼方月异常缓和的眼神,她嘿嘿一笑:“陌确实很缺钱啊。”
对面的人以袖掩面扑哧一笑,神色已去了隐隐防备,带了些对待弟弟一般的温和摇头故作无奈道:“罢了罢了,公子既然非要选工,奴依你便是。”而后好笑地上下打量一眼尤带稚嫩的少年,戏谑道:“就是不知,苏公子要选招何种位置呢?”
苏陌知道她嫌弃自己太过孱弱,笑道:“陌无他愿,不过是图个银钱。”方月好笑看他一眼,想了想道:“那苏小公子就随我处理账目如何?”
苏陌一乐,拍了下假寐的傻猫一巴掌,弯眼:“自然,多谢姐姐。”
看他这副嬉笑之态,方月忍不住失笑。
“近三日,梦圆楼和棋院两大家于二楼天台比舞,每日共需占时五个时辰,据三十一桌,每一均七百二十一两。仆役共用一百二十人,每人加银十两,共计……”温彻的声音顿了顿,接着噼里啪啦一阵响,苏陌笑了声:“两万三千六百八十九两。除去我们需消耗的各项成本共九千二百一十六两,净赚……”
方月看她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忍不住也笑出声:“净赚一万四千四百七十三两。”
苏陌嘿嘿笑了笑,俯身过去神神秘秘笑道:“方月姐姐,你说三天后,能给我提成多少钱啊”
方月虽不知她口中的提成是个什么意思,却也知晓她财迷一样的性子,无奈笑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而后不禁摇摇头缓缓叹口气:“最近大单子也就这一起了。年前战乱一起,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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