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村因三个知识青年的到来,着实热闹了一阵子!刚刚到了‘广阔天地’的下乡知青们,或多或少总是带着几分激情,因而很快就开设了‘扫盲班’,大姑娘小媳妇们在地头间时不时地羞着脸说笑几句。
除了原主的‘官配’徐诚之外,另一位气度非凡的男知青,姓萧名哲,听说来自京城,是干部家庭出生,王兰兰每个星期天放假在家时,也会在村里逛荡一下。
在村尾,与萧哲不期而遇时,王兰兰的眼神忍不住往萧哲身上飘。这也不能怪她的,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哪个没有偷偷打量过他啊!实在是他长了一副好皮相,身材颀长,双臂有力,并不瘦弱,脸上轮廓分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更为关键的是他一身的气质不同凡响。
萧哲的文化水平最高,高中已毕业,像他这类家庭出身的子弟,不论外面如何运动,家里自有一套规矩,不会‘人云亦云’,乱跟一气。
因此他当仁不让成了大班的老师同;而那女知青杜群不过是个初中生(在工厂当了几年女工,如今工作让妹妹顶了去,而她自己则顶了妹妹下乡的名额,这一切皆是因为她是个拖油瓶之故),就负责了小班;剩下的中班老师是由徐诚担任。
村中新鲜事儿少,来了三个知青,就开始‘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知青生活,时间长了,连王兰兰也经常听说一些事儿。
比如说:那个穿军装的小伙子来了一个月了,还没有下过地呢,整天不是往山上撵兔子就是往河中捞鱼虾,还时不时地东拍拍西照照,听说那个是照相机,老贵老贵的哟。
比如说:那个高高瘦瘦的斯文知青,第二天就下地去整自个儿的自留地,努力是努力,可那地翻的就是没有什么效果,好在村里憨厚人不少,大家祖祖辈辈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庄稼汉,谁见了都少不得指点几句,教导教导他。
比如说:那个女知青,会过日子的好姑娘,一来大队便到王支书家捉了几只小鸡回去养着了,她说之前没养过,先试一试。
王家,餐桌上一派喜气洋洋,原来王建国休息回家来了,他休息时间真不少,铁路乘务员一般是做三天休三天,目前他是跟市里开往上海的火车,此时的火车速度很慢,晃晃悠悠的,就算他跟的是如今最先进的燃气型(目前最好的,很多火车是蒸汽型的,速度很慢)火车了,一趟去上海的火车还是得一天一夜(24小时)。
不过平常不大回家,最多一月一次,因他没有自行车,回家先得花车票从云舟市到大岙县,一来一往得两块钱,如果一个月回来五次,那就是十块钱(那就花去工资的三分之一),而大岙县回玉泉村得步行或是等弟弟妹妹们放学。
他听同事说过,上海有一种自行车是不需要自行车票,可以自己组装的,也可以花钱上牌。不过,如果放在乡下用用,也可以不上牌,可以想法子,搞一辆组装的自行车放在家里给二弟骑,二弟的旧车自己骑到市里去,以后回来只需骑两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即可。
这一回,回家是有事情向家里汇报。
饭毕,王建国见家人纷纷放下筷子,妈妈与奶奶开始走身收碗筷,妹妹哼着歌蹦着去开那收音机,就有些腼腆地向爷爷表示自己有了一个对象。
王爷爷准备起来去装烟袋的身子一顿,又坐稳了,带着几分慈爱的目光望向他,缓缓开口询问:“哪里的姑娘?”可,别找个农村的。
“是我同事,是列车上优秀的播音员。”就是有些娇气,不过,他还有一个更娇气的妹妹呢!不是一样宠着娇着。人家还是城里的姑娘,家中的独生女,条件好了,娇气一些也是正常的。只是……哎!
听王建国说是有工作的,都为他高兴,正待细问之际,又听王建国期期艾艾接下去说:“她家有个要求,就是……就是,结婚后,第一个儿子姓王,第二个儿子姓宋。”王建国的声音越说越小。
可,此话一出口,王家正堂内不由地一静,落针可闻!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再开口。王兰兰张了张嘴,想说这有什么啊!可是看到爸爸有些黑沉的脸,还是咽了下去。时代不同,观念不同。
半晌之后,王奶奶从厨房出来,让王兰兰与两个哥哥上二楼学习去,别在这里添乱,王兰兰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儿大不由娘啊!哥哥们有了嫂子就有小家庭啦,还是快快挣钱吧,快入冬了,国内最缺的是棉花,冬日里,有一件新棉袄的下乡人不多啊!下一茬全种棉花吧。那这个冬日,可以好好的捞一笔。一条条克数不一的‘小黄鱼’,她特惜罕!
次日一大早,仨兄妹吃过早饭,各自(是王兰兰自创的),带上奶奶让带着的饭盒(是三个煎蛋),一同上学去,边骑着自行车,兄妹们时不时还讨论一句爷爷会不会同意啊?王兰兰深觉没什么的、无所谓,不过她这一回没有直言不讳。
仨人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见到人也没有说,是怕村民们听到会八卦自家的事儿。
车子行驶到大队办公所(之前是金大地主大院子,后来分出大部分屋里改成大队办公所,大锅饭也是在这里吃的)时,看到一排富有时代特征的标语。
而在红色黑体大字边上,是穿着帅气军装的萧哲,正向他们招人示意停下。
帅气的萧哲见他们一停,便淡笑地大步过来,直截了当地说:“哥们,我也要去县城,载我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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