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过去,殷缺和夜瞳发现,在这片空间的正中心,有一座矮矮的小山,边上是黑黝黝的一片。
再走近一些,他们看出来这不是普通的山,也不知道有多少具的尸体堆在一起,组成了这尸山。
夜瞳哪里见过这修罗场般的场景,当即吓了一跳。不要说夜瞳了,纵使殷缺见惯了修者世界的残酷,也不曾看到过如此惨烈的战场。
隐约间,殷缺好似想起了修者世界的一个传说,不,这不只是传说,殷缺确信它是真的,从来不曾怀疑。对他来说,那人就是他心里的另一个神话,纵然那个人的最后失败打破了这个不败神话。但他从来都不否认他对那人的崇拜。
在山的周围,已经站立了众多的蛮兽,长长的血色毛发在风中飘扬,血色的眼眸好似在眼中装入一块红色的宝石。每一个蛮兽都如朝圣般的对准山头,目光平和又虔诚。
是的,就是虔诚,好像在拜它们的神,全无保留的奉献自己的信仰。
夜瞳实在不能明白,这神智不高的蛮兽,是如何露出这人性化的表情的。
殷缺和夜瞳的到来一点儿都没引起蛮兽的注意,或者说蛮兽的目光全都给了那座小山。殷缺和夜瞳自然而然的顺着蛮兽的目光向山头看去。
只见在那山头上,有一座白骨累成的祭坛,那森森的白骨让人看上去就感到一阵阴冷,仿佛要把人拖入地狱中。
夜央就站在白骨祭坛,他眼睛紧闭,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额头上是一层细密的汗珠,似乎是曾受到了莫大的痛苦。
夜央的对面是一架晶莹的红色骨架,好像血玉铸就而成的。在骨架上有更深色的脉络,就像血管一样。里面隐隐有液体在流动。
骨架是盘膝坐在那里的,手里抓着一把黑色的剑鞘,剑鞘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非石非木非金,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它的不凡。也不知道是什么剑才能配的上这样的剑鞘。
在骨架的头顶上,露出半截的剑身,剑柄和剑鞘是一种材质,也是黑色的,上面好像有图案。不过仔细看来,好像不是刻上去的,应该是材料本身的纹理。
露出的一截剑身通体显黑色,但是有血色的脉络,好像和下面的血玉骨架连在一起,正在从下面的尸体中汲取鲜血。
剑体幽幽的散发着红色光芒,一阵强一阵弱,不停的闪烁着,使本来看起来就非常阴森的尸山变得更加恐怖。
从剑体上喷出一条红色的匹练,直直的从夜央的头顶插入,残剩的化成红色雾气四处飘散。
蛮兽争先恐后的吸着那些雾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夜瞳也在无意中吸了一口,顿时感到神清气爽,好像每一个毛孔都在参与呼吸。
殷缺的感受最为明显,他发现这红色雾气中存在有很浓重的灵气,使得他多年不曾突破的瓶颈都松了一些。
夜瞳在看到夜央的那一刻就冲了出去,殷缺一时不注意,没有拦到夜瞳,眼睁睁的看着夜瞳登上了那座尸山。
殷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紧紧地盯着那架血玉骨架。他感觉到夜瞳每走一步都好像拿刀在自己身上割一样。他从那血玉骨架上感到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夜瞳其实一点儿都不好受,她感觉好像有一座大山在自己身上压着,如果不是自己已经练了好多年的武,她根本就会寸步难行,更别说往山上去了。
夜瞳毕竟是一个小姑娘,哪里曾受过如此大的痛苦。可是一想到,夜央还在山上不知怎么样了,她就不得不咬牙坚持下去。
其实,夜瞳一点儿都不知道对夜央是什么感觉。小时候,他们终日相伴,她带着他四处疯跑,四处惹祸。然后,他们定下了婚约。再然后,他们相依为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如果注定没有什么海枯石烂的爱情,那么,嫁给那个会一辈子对她好的人,和他相濡以沫也挺不错的!夜瞳如是想道。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瞳的步伐也越来越艰难。夜瞳没有注意到,当她在往上走的时候,一丝丝红色的雾气也向她身上飘去,慢慢的往她身体里钻。
在最后的一段距离里,夜瞳几乎是爬着上去的。殷缺当然也感受到了那股气势,不过那股气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光从那腐坏的兵器就可以看出这里存在的时间之长。殷缺一想到这些尸体在不知过了多少年之后仍能保持这样的威压,再加上那么一把怪剑,心里就一阵发毛。
夜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了夜央身边。她用力的拽了拽夜央的衣服,脸上掩不住的是浓浓的担忧与关切。
当夜瞳刚碰到夜央的时候,那架血玉骨架的头骨上的眼眶里突然射出两道寸长的红色光束。
在殷缺和夜瞳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血玉骨架慢腾腾用手骨挠了挠脑袋,接着一点点的站了起来。
殷缺顿时感觉到了庞大的压力作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几乎都不能移动一步。从夜瞳依然惊愕的表情中,殷缺不难猜到这股气势只是针对自己。
殷缺都快哭出来了。,管我什么事,我只是路过的好不好!同时也在暗暗猜测这架骨架的主人是谁?
“额,姐姐,这里是哪里啊?”
夜央的话语迷迷糊糊响起,顿时吸引了两人一骨架的注意。
“先生,你也在啊!”夜央也看到了殷缺。
“先生,你怎么不说话啊?”
“先生,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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