唁之人更是络绎不绝,几十日之间,凡是京中上得台面的朝臣几乎都来了,将秦婉累得够呛。而做七完毕后,雍王亲自带了三个孩子给雍王妃送葬,往来宾客见状,纷纷称赞雍王待王妃情深义重。
待送了母妃下葬王陵,回了雍王府后,秦婉又问道:“我要的东西,太医院可都送来了?”
“送来了。”紫苏忙道,捧了个匣子回来,“好端端的,郡主要这膏药贴子做什么?”
秦婉接了匣子在手,打开便有一股子药味弥漫出来,她细细看过没问题,又关了匣子:“你命人将这些东西送到卫家去吧,与他们说,这膏药贴子烤和了再贴,效用很好。”
原来是给卫家的……紫苏暗自狐疑,想到郡主对卫公子的诸多不同,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但上次郡主咬死了,说皇帝陛下并不讨厌卫家,紫苏和杜若现下都找不到由头来反驳。现在郡主竟然又为了卫家人问太医院要膏药贴子,让紫苏心中很不是滋味,若是给陛下知道了,迁怒到郡主身上可怎生是好?
不知紫苏心中所想,秦婉又提笔,将膏药贴子的用法写在纸上,贴在了匣子上面。前世,卫珩虽然年富力强,但是他的腿每到了潮湿闷热或是阴雨连绵的季节,膝关节处就会隐隐作痛。他说是小时候不慎落入了湖中坐下的病根儿,秦婉但却暗暗记下了。如今已然是初夏,再过些日子就是雨期,早些备下,也免得卫珩发病之时难受。
紫苏指了指杜若,自己接了匣子出去了,杜若会意,等她出去后才说:“郡主,咱们不知上意,还是不要和卫家接触太过了,不然……”
“我有分寸的。”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秦婉笑道,引她坐在身边,“好杜若,我知道你们都是关心我,只是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信我一回可好?”
杜若张了张嘴,又想到自打王妃主子去世之后,郡主的表现的确是愈发出挑,就算是让宫里的老嬷嬷来说,也找不到半点纰漏。要说郡主将把柄送给皇帝陛下也是不可能的,杜若悻悻称是,还是万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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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妃下葬不久,雍王便做主,将雍王妃灵位奉入相国寺佛光塔之中供奉。四月十六,雍王带子女亲自往相国寺,供奉爱妻灵位。
京城是极度繁华的,秦婉靠在马车的软榻上,听着窗外沿途的叫卖声,和车内双生子的嬉笑声。她闭着眼睛养神,思绪自然就飞到了前世去。她前世体弱,睡眠一向都浅,是以睡得时间就稍长一些。但不管何时睡下,再醒来之时,一定是在卫珩怀里。她每每羞怯,卫珩总会吻她,温柔细密的吻落在发顶、脸颊、嘴唇,而后柔声说:“婉婉起来了可好?”
她脸颊一片火红,不觉一个重物飞扑到自己怀里,秦婉“哎哟”一声睁眼,眼前出现了妹妹一张放大的小圆脸:“姐姐懒懒,还不醒。”又亲在她脸上,笑得无比纯真。秦羽立马不干了,手脚并用的爬上软榻,扭股糖一样缠上去:“阿羽也要亲姐姐。”
两人本就有些重,这样缠着秦婉,让她哭笑不得。紫苏和杜若一人一个将两人抱开:“世子和媛姑娘可不要如此,郡主身子弱,压坏了姐姐怎么办?”又望向秦婉通红的小脸,愈发的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看看,郡主不堪负重,脸儿都累红了。
秦羽哭丧着小脸,可怜巴巴的看着秦婉:“阿羽也要亲亲姐姐。”哼,凭什么只有媛媛可以亲,他也要亲!
秦婉无可奈何,俯身亲了亲他的小脸:“阿羽乖,不闹了好不好?”后者顿时得意,看了秦媛一眼:“姐姐最喜欢阿羽。”秦媛当然不肯依,也得了姐姐的亲亲才肯罢休。看着两人又吵起来了,秦婉长叹一声:“这样小就这样能磨人,长大了可不知道如何是好。”
离得尚远,就能闻见相国寺的袅袅檀香味,立在山门之下,更是听见了其中木鱼和诵经之声。当年太/祖皇帝建立大熙,自感杀戮过重,命人修建相国寺,寺中有佛光、浮屠二塔,浮屠塔用来供奉将领,而佛光塔渐渐就成了达官显贵们去世后的被供奉的所在了。
因雍王是天潢贵胄,早已得知此事的方丈大师已然将用具等物都布置好了。穿过大雄宝殿,其中传来诵经之声,更有不少香客在此处听经。见她似乎有些听痴了,监寺笑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以平等为怀。雍王爷曾道不必为此行闭寺之举,故此方丈师兄也不曾禁止香客往来。”
“大师多虑了,岂可为我雍王府一家而禁止百姓往来,所谓民贵君轻,若真如此行事,未免本末倒置。”知道监寺是以为自己不满,秦婉忙解释道,“我不过是见了此处有那样多人听经,这才好奇罢了。”
监寺含笑称是,又看了秦婉一眼,这位和宁郡主年虽不大,但倒是有几分皇家的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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