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件事,你想要的富贵荣华、权势地位,本宫都可以给你。”
“太子有何事吩咐微臣?”
“本宫要你休弃你这个新进门的妻子。”
柳予安可以感受到梦中的自己是什么心情,荒诞,无言,还有可笑,纵然他再想要锦绣前程、富贵荣华,却也不会拿晏晏去交换。
因此他想也没想就打算拒绝,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周承宇却又淡淡开了口:“我知道文远侯一直都欢喜你那位二弟,甚至还属意他为世子。你虽然有一身本事,可翰林院人才济济,倘若你无门无路想要出头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柳大人,难不成你就想一直这样下去?当着芝麻大的几品小官,连在朝中说句话的机会也没有。”
“你若应允了本宫,那么本宫不仅会让你官运亨通,还会让你马上接任文远侯的位置——”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本宫,只是你也知道本宫的手段,本宫自然也不介意去扶持一个庶子做侯爷,只是到得那时,你和你的母亲、还有你这位新进门妻子的位置难免就有些尴尬了。这世道艰难,你若无权无势,当真能够护得住她们吗?”
“柳大人,你…可要好生想明白啊。”
梦中——
他终于还是答应了。
他辞别周承宇,推开贴着“喜”字的屋门,看着龙凤对烛下晏晏笑盈盈地转过身问他“夫君,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而他站在她的面前,不避不让也不曾言语。
他就那样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含秋水、眉目含笑,那是他此生最想守护的笑容,偏偏…他却只能与她说道“晏晏,我不能娶你了。”
晏晏,我不能娶你了…
…
“晏晏…”
柳予安的口中轻声呢喃这个名字。
观言素来六识较旁人要灵敏些,因此柳予安这声虽然喊得很轻,可他却还是听了个分明。他忙走上前半蹲在床边,眼看着柳予安面容上的挣扎,轻声唤他:“侯爷,您醒了?”等这话一落,他是又朝外头喊了一声:“快去请大夫过来。”
等到外头的随侍应了一声——
柳予安便也跟着悠悠转醒过来,他怔怔得看着头上的床幔,耳听着身侧观言说道着“侯爷,您总算醒来了”却也不曾言语…他只是依旧看着头顶床幔上的纹路,想着梦境中晏晏最后看向他时的眼神,那双一直神采飞扬的桃花目中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失望。
烛火分明,而她在那烛火之下不偏不倚得看着他,带着从未有过的陌生与他说:“柳予安,我知道人心易变,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无法对别人卸下心防…只是,我原本以为,这世间虽然苍茫难言,可你该是不同的。”
观言见柳予安醒来一直未曾说话,便又轻唤了他一声:“侯爷,您怎么了?”
柳予安却依旧不曾说话,他重新合了眼,手覆在眼皮上,却是想起当年晏晏曾与他说道一句:“柳予安,我曾做过一个梦——”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观言想再唤他一声的时候,柳予安才开了口:“观言,你相信因果轮回吗?”
他的声音喑哑,因为气血不足的缘故还透着几分虚弱。
观言听得这话却是一怔,侯爷往日最是不信这些佛道之说,怎么如今却问起这个了?不过他也未曾多想,只是摇了摇头,又恐人瞧不见便又说道一句:“这样的荒诞之说,属下不信。”
柳予安闻言便又轻轻笑了下,可他刚刚笑出声,胸肺那处便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他的手撑在胸口上,等到那股子疼痛逐渐散去,他才轻轻说道:“是啊,真是荒诞啊——”可为何,他却觉得那个梦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好像真得存在一般。
他想起晏晏在石阶上与他说“柳予安,我不恨你了。”
那时——
他不明白,为何晏晏会恨他?可倘若这个梦是真实存在的话,这些年晏晏的变化就说得通了。
如果他真得做过这样的混账事,那么晏晏恨他,不无道理。
她…的确是该恨他的。
往日他从来不信鬼神佛道之说,可此时…他却觉得那个梦境太过真实,或许这世间当真有因果轮回,若不然这些年晏晏又岂会有这样的变化?
柳予安想到这,唇边便又泛起了几分自嘲的笑意…他口口声声说爱她、想护着她,偏偏在那样的时候,他却最先放开她的手,任由她受着众人的嘲笑,任由她重新坠入深渊。
他,还真是混账啊。
观言总觉得今日的侯爷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
他刚想让外头的随侍让大夫来得快些,可还不等他说话,外面便有人急声禀道:“侯,侯爷,出事了!霍,霍侍郎来了。”
霍侍郎说得自然是霍令章…
柳予安知道霍令章先前去陕西替周承宇做事,倒是未曾想到他如今已经回来了…他想起梦境中的几个片段,那时也是这样一个日子,大雪刚消,霍令章提剑来到文远侯府、来到他的面前,那把剑上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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