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掀了眼帘朝霍令仪看去。灯火之下,霍令章眉眼含笑,口中是又一句:“夜里衾寒,饭菜易凉,长姐先起来用饭吧。”
霍令仪却并未注意到霍令章面上的温柔,她只是低垂着眉眼研磨着他先前所说的话…如今不会,那以后呢?
凭借周承宇对李怀瑾的恨意,只等他上位,就绝不可能放过李家上下…她想到这哪里还待得住?且不说李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她不知晓,还有今日她这突然的失踪只怕都该让他们急坏了。
还有长安…
近些日子长安日夜和她待在一处,如今迟迟不见她回去,想来又该哭了。
霍令仪只要想到这些便再也坐不住,她把霍令章手上的鞋子取了过来穿好,而后便站起了身往外走去。
只是还不等她走上几步,便被霍令章握住了手腕…霍令仪察觉到手腕上的力度便皱了眉,她转身朝身后看去,眼看着烛火下的霍令章,口中是冷声一句:“不管今日你究竟是为何才把我带到此处,可是现在我要回去,放手!”
霍令章听得这话却依旧不曾放手,他的面容依旧如往日那般清平,可那双眉目却是较往昔要深邃几分,闻言他是说道:“外头诸事纷乱,长姐这段日子就好生待在这处吧…”他说话的声音仍是温和的,可其中的意思却不容人置喙。
等前话一落,他的眉眼是又泛开几分笑意,却是又跟着温声一句:“就算你出了这个房门也出不去的,至于李怀瑾的那些手下也绝对不可能找到这个地方。”
外间寒风凛冽,给这无际的深夜又平添了几分衾寒味,而屋中的霍令仪半抬着脸看着眼前的霍令章却不曾言语。不知为何,明明这屋中恍如三月暖春一般,可她却觉得浑身冰寒,霍令仪从未见过这样的霍令章,明明眼前人一如旧日,可她却觉得好似从未认识他一般。
烛火在灯罩中依旧平稳,而霍令仪的红唇却抿成一条线,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看着霍令章开了口:“霍令章,你到底想做什么?”
霍令章听得这话,眉目间的笑意却是又深了些许,就连语调也越渐柔和起来:我只是想保护长姐罢了。”
…
深夜寂寥,而此时的定国公府却是一片慌乱。出入东院的有不少提着药箱的大夫,可每个人都是摇头晃脑,一脸苦色…外间的丫鬟、婆子眼瞧着这般,自是各个低着头抹着泪,里头的李家一众主子虽然不曾言语却也都面色发苦,眉目之间也都是一副掩不住的担忧。
烛火通明——
程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眼瞧着那床上的女子却是又叹了口气。
身侧的郑宜和耳听着这一声叹息便又擦拭了一回眼泪,跟着是侧了头朝程老夫人看去,眼瞧着她面上的疲态和倦容,她是又柔声说道:“母亲,夜深了,这儿有媳妇守着,您身子不好且先回去歇息吧。”
程老夫人听得这话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可她虽然言道无事,又岂会真得无碍?自打李怀瑾去后,她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偏偏今日又出了这样大的事,若不是强撑着只怕也早就倒下了…说话间,她是又朝床榻看了一眼,而后是哑声问道:“长安睡下了?”
“先前嬷嬷来禀已经睡下了,这会媳妇让容德一道陪着,您别担心。”
郑宜和这话刚落,只是念及后话却又多了几分踌躇,她是又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放轻了声音说道:“只是三弟妹的踪迹…还是未曾寻到。”
程老夫人听她这般说道,原先面上倦容却是又多了几分暗沉,她撑在扶把上的手又收紧了些,就连素来慈和的眉目也多了几分低沉:“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枉他李家尽忠职守这么多年,如今却任由这qún_jiān佞如此糟蹋!
她原本身子就不好,这一番动气自是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身后的平儿见她这般忙走上前来轻轻抚着她的背,郑宜和也跟着握了一碗茶盏递了过去,等人用过茶缓和了许多,她便又柔声说道一句,却是劝慰起人:“您别担心,陆机已遣人去查了,三弟妹必定不会有事的。”
程老夫人连着喝了几口茶倒也好了许多,她摆了摆手,身后的平儿会意便又往后退了几步。而程老夫人却依旧握着茶盏淡声说道:“李家防卫森严,晏晏能在李家被人劫走只怕那人必定不容小觑,陆机他们纵然再厉害也只能暗地里去寻。”
郑宜和听得这话却是一惊,她压低了声音问道:“您的意思是…”
她这话还未说全便又皱了眉,紧跟着一句:“可晏晏终归是内宅妇人,倘若她失踪的消息传得出去,难免…”
“宜和,你何时也惧起这些名声了?”烛火下,程老夫人面容端肃,声音也颇为威严:“晏晏是我李家的媳妇,如今景行已去,霍大将军又生死不知,我自然要替他们寻到晏晏,护她周全…我不管外头怎么说,我只要晏晏她能够平平安安地活着回来。”
等这话一落——
程老夫人便从腰间卸下了一只荷包,而后是从那荷包里头取出一块刻着“如朕亲临”的金牌。
屋中烛火摇曳,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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