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六年
一月初的时侯安国的北邻黎国使团来访,一月底安离王安君青求娶黎国国主的义妹定华公主。
消息传出时满朝哗然,士大夫一族多次劝谏皇上与安离王,那定华公主虽有个公主的称号,但她只是黎国国主的一个义妹,安离王那必竟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哪怕如今安离王双腿已残,但也不至于去娶一个义女,百官私下间更是议论纷纷:那定华公主是黎国国主的义妹又如何。若真有翻脸的那一天,真正的公主都顶不上什么用吧。
可事实上心意已决的不是皇上,是安离王安君青。他那日面见皇上称见过定华公主的画像,一见钟情,心意已决,若不能娶她宁愿此生不娶,皇上滔天的怒火在对上那张与安平王有三分像的脸时渐渐平息,必竟这是他三弟的独子啊。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这场婚事暂定在了七月初九,朝廷上下都对这件事完全没有逻辑的事充满了好奇,安离王那是什么人,看着斯文儒雅待人亲善,可久了大家都知道,这个人比谁都无情,他漠然于世间好似绝了七情六欲似的,人倒是长的俊美异常,双腿虽是有疾但又添了些苍白的颜色,莫说在京城,就是整个安国也是多少适婚女子的梦中情郎。可这样一个无情又俊美的尊贵人,怎么会看过一张画像就决然要娶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子,两人的出身更是有不小的差距。一时大家都对七月将要举行的婚礼充满了期待与探究。
没人知道,一月下旬最后一场雪的晚上,有个执伞的男子往安离王府的门房上送了一个簪子与一封信,信封上落着几个方方正正如拓出的字迹:安离王亲启。
那小厮接了信与男子说了几句,回过头便见躲在门房里偷懒烤火的丫环痴痴的往外望,便是讥笑道:“你这丫头莫不是思春了,怎么盯着男人的背影不放了。”
丫头也反唇相讥:“你懂什么。”这才痴痴的道:“这仙人般的公子是打哪来的啊,是王爷的朋友吗。”
信与簪子到了安君青手中的时侯,他平淡的接过簪子细细打量了几眼,那冷漠像是凝在了脸上,然后渐渐开裂,安君青如见了鬼般盯着那簪怔了半晌,拆开信后又狂喜起来,纸上只有七个飞扬恣肆的字:旧地重游君念否。
他静静的盯着那几个字,随之整个人的呼吸都轻了起来。
安君青那晚深更半夜的便是召呼着下人将他近年收到的奇珍异宝中顶尖儿的取了出来,摒退左右后自个在书房里呆了一夜,到了天色破每日他起床的时辰,管家带着大丫环才敢在门前轻轻的唤了一声,管家见无人应声心中也很是担心,咬了咬牙冒着不敬的风险推门而入,却见那些个七彩翡翠,琥珀玉器碎了一地。
安君青仰面瘫坐在红木轮椅上,手中攥着那张满是泪迹的信纸,耳中听到门的响动,他收起信来,神色恍惚又带着彷徨的看过去,目光惶惶:“有何颜面去见她,我,还欢天喜地的取了这些俗物想挑个见面礼,原来我都这般厚颜无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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