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外袍没有送过来,就只能待在屋内,在君琂身影消失后,自己偷偷跑下来,打开窗,留着一条缝隙,恰好能听到两人对话。
君文嘉口气不好,气恼女儿自作主张将代王带回府,宫内为着一个孩子闹翻天,皇帝手段狠辣,将长乐宫门口的守卫都收押严审,连皇后的长秋宫都没有放过。
闹得皇后都没有颜面,阖宫不宁。
君琂听后更加不悦,皇帝这样做是关心代王,可也给她树敌无数,成年藩王知晓有女帝在前,代王这样得宠,必然成为他们的眼中钉。
说完宫内事,君文嘉带着微怒,训斥女儿:“你做事难不成不为君府想一想,代王在君府若有好歹,整座君府都会受牵连。”
君琂早有准备,应付得当,几句让君文嘉放心,最后道:“今日将代王送走!”
口吻不容置喙,他为长辈,君琂无法拒绝,心中一凛,又想起方才代王期盼的眼神,她摇摇头,拒绝父亲。
君文嘉不明白她的意思,将麻烦留在君府?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留半载也可以,偏偏是先太子的子嗣,他看清朝堂局势,藩王年轻气盛,又有实权,就算皇帝有意,藩王也不会同意。
代王于任何人而言,就是麻烦,稍有不对,就会有满门祸事。
君琂侧头,不愿回应父亲的话,也有些怨恨自己势单力薄,纤长的羽睫覆在暗沉的眸子上,亦掩盖住她眼中所有的情绪。
父女僵持时,窗户打开,露出代王的小脑袋,神色肃然,看着君文嘉道:“君大人这么不欢迎孤,迫不及待地赶孤回宫?”
一句童声带着适当的威仪,君文嘉一怔,瞬息反应过来,忙抬袖作揖,歉疚道:“殿下误会了,臣无此意,殿下驾临,寒舍蓬荜生辉。”
文人多迂腐!代王想起皇祖父时常骂朝臣的话,只是她借住旁人府上,要忍住脾气,冷冷道:“孤方才听到了。”
君文嘉寻常面对的都是老谋深算的朝臣或表里不一的藩王,首次与小代王说话,被她直言不讳说的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恭谨回答:“殿下在外不宜久住,还需早些回宫,以安陛下之心。”
“君大人不知清阳姑母允许我留在君府?还是说君大人觉得孤是个麻烦?”代王冷言冷语,扒着窗台,神色凄楚,看得君琂心中一软。
君文嘉再说赶人的话就是大不敬,给他勇气也不敢说,犹豫少顷,才道:“殿下留宿是臣的荣幸。”
李齐达到目的,朝着君琂眨眨眼,轻轻应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将窗户关上。
气势冷冽,让君文嘉一时沉默,七岁看到老,他察觉代王不是软弱之人。他深深叹息一声,嘱咐女儿好生照料代王殿下。
君琂目送他离开,回屋后就见到方才气势汹汹的代王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露出一双白白嫩嫩的小脚丫,关上那扇窗户,就露出原形。
听到脚步声,代王从榻上爬起来,笑问:“姐姐。我方才凶吗?我多次见皇祖父凶他们,我就学会了。
“很凶。”君琂笑了笑,宁美而动人,她一贯自持,一笑不过是微微弯唇,笑不达眼底,这次不同,眸中笑意浓郁,漾入心扉。
代王也跟着一笑,蓦地想起自己昨夜带来的包袱,记得睡前藏在内侧的。她忙不迭地去内侧找去,在床榻两侧摸来摸去,急得不行。
君琂忙道:“被清阳公主带走了,回宫就能看到的。”
代王停下来,想了想,清阳姑母放她在外居住已是不易,包袱里的东西已经不重要了,只是……
她窘迫地看向君琂,揪着被角,低声道:“叔父说外面所需物什都需银子,我没有银子了。”
君琂轻笑,看向代王尴尬的小模样,觉得可爱又好笑,皇家人出手阔绰,她这么小就算得这么清了,安慰道:“我这里有,殿下回宫再还我。”
“可以这样?”李齐跟着欣喜,不想事情这么容易解决了,高兴了会,就认真道:“那姐姐记好了,回宫我去找皇祖父,还与你。”
君姐姐笑了,她心里就像灌了蜜糖那样,十分甜蜜。君琂忍不住拍她脑门,提醒道:“以后除了陛下外,不可再信旁人。”
“旁人也指姐姐吗?”代王黑亮亮的眼睛里闪着迷糊,下意识捉住君琂的手腕。
她的性子还是略为绵软,若是能够冷冽些,或许就会让太.祖更加宠爱,现在还早,最该做的是将眼前出宫的事解决,吴王不可饶恕!
代王还小,或许太.祖的心思不明显,长大后,但凡他犹豫一点,就会陷代王于悬崖境地。
因此,太.祖要么不动立代王为储的心思,动了就必须要实现。
君琂若有所思的时候,太极殿内侍将代王新制的衣袍送来,从里到外,很是周全。
正月里都爱红色,也意欲平安喜乐,皇帝送来的外袍都是红色,浅绣龙纹,君琂亲自翻开,摸着布料都是绵软舒适的,可见宫人很尽心。
君琂看着代王身上皱巴巴的中衣,选了一套置于她身旁,道:“殿下自己换下中衣,上元节后几日还是有灯会,我带殿下去看看,只是不如那日热闹。”
代王一听有好玩的,哪有不应的道理,正开心就唤人时,君姐姐转身跑了,她傻眼,忙道:“我、你去哪里?“
“殿下换衣裳,我去外面候着。”君琂不疑有它。
代王嫌弃她,道:“我不会换,你替我更衣。”
君琂:“……”
她又忘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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