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御赐的酒自然是好酒,众人都明白,卫怀慎也不料她会这么做,当即怔忪,命陪客的卫见绪将酒接过去。
站在食案后的君琂却是摆手,亲自打开酒封,酒香顿时四溢,众人闻见后都心痒。她谈笑地命人取来酒盏,执袖斟满,置卫怀慎眼下,浅笑:“第一杯酒应当敬主人家才是。”
太傅敬酒可是天大的面子,卫怀慎只当她要拉拢自己,才会给自己这么大的面子,先是助他解决粮道麻烦,又当众敬酒,唯有这样可以解释了。
他不好拒绝,便也抬手接过,仰首尽数饮下。
君琂见他饮下也不多话,便又回到自己座位上,这些人中唯她位高,便纷纷过来敬酒,她都已茶水代饮。
卫见绪起身也欲过来敬酒,他离自己父亲最近,见到他脸色不对,下意识走过去就想看看。卫怀慎手上青筋爆现,吓得他忙去查看。
旁人自然看到他不正常的样子,忙道:“卫二公子还不快请大夫。”
卫见绪吓得忙让小厮去请,扶着卫怀慎往休息的屋子走去,君琂在一旁静静品茶,主人家都走了,筵席自然就要散。君琂也随人一同离去,她步出花厅的时候,有人将她拦了下来。
石子路旁的花在早春之际开得很是娇艳,君琂观了一眼,才看向拦她的卫见绪,目光深沉,带着淡淡的迫人之势,“卫二公子有事?”
卫见绪被她逼仄的目光看得心中发颤,想起现在这是卫国侯府,就道:“太傅带酒而来,敬于我父亲喝下,如今他中毒,太傅不想解释下吗?我父亲如何得罪太傅,以至于太傅下此狠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对峙的两人。
君琂唇角微勾,淡淡道:“酒是卫世子送入太傅府,今日不过借花献佛;酒的出处是陛下所赐,亦或者是侯府,如今二公子说我下毒,是何毒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我下毒岂不是故意给你们抓住?”
卫见绪脸色憋得通红,又道:“酒在太傅府上存了数日,难不保不被人动手脚。”
“酒从侯府而出,二公子又怎么保证酒中不会被侯府的人动手脚?”君琂道。
两人僵持不下,旁人也乐得看热闹,卫二公子拿不出证据就随意扣住朝堂大臣,确实失了规矩。卫国侯生死不明,侯府就这样成了散沙,刻意攀咬旁人了。
君琂神色轻松,没有剑拔弩张的感觉,朗声道:“二公子说我酒中下毒,不如这样,先请大夫过来检查下,看看是否有毒。”
话音方落,侯府夫人魏珺从后院匆忙赶来,神色焦急,听到请大夫检查酒水,忙赔笑道:“太傅想多了,绪儿心急才会失了分寸,侯爷早上身体就有些不舒服,已经请了大夫,怎会与酒水有关。”
卫见绪还欲辩解,被魏珺命人强行推到一旁,他面色涨得通红,明明就是酒水有问题,母亲竟然说不是,这般好的机会可以拉下君琂,作何放弃。
其他朝臣见事情出现反转,顿时失去看热闹的兴趣,纷纷行礼告辞。
魏珺强撑着笑意,身体僵滞,唯恐她会命人去检查酒,做贼心虚。君琂见到她这番模样,语气如旧:“卫二公子说与我有关,我怎能置身事外,现在就去请太医过来,不然脏水破身,如何也洗不净了。”
“怎会牵连太傅。”魏珺示意卫见绪赔礼道歉,眸中闪过一丝急切。
卫见绪神色一变,这件事他就认准了是酒中有古怪,且父亲那样不像是生病,极似中毒。他咬咬牙,上前深深作揖,歉疚道:“是我不懂事,万望太傅勿要计较,原谅我口不择言。”
君琂眸色平静,没有说话。
魏珺的神色变化莫测,过了许久,才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一句话:“太傅究竟想要怎样才会原谅我儿?”
“我不与妇人孩子计较,但二公子的话众人都听到了,想来都会认为我是凶手,若不查清楚,太傅府的颜面存于何地,夫人您说对吗?”
君琂不依不饶,她的话字字戳进魏珺的心,句句意在说明她不懂事。谁会想到侯爷会请君琂赴宴,又怎么想到她携带御酒登门,巧合真是让人吐血。
魏珺握紧双拳,眼中简直要喷出星火,又不敢放肆,只好低声道:“既然太傅认为我们母子没有说话的资格,不如等侯爷醒来亲自给您赔罪?”
君琂略微沉吟,道:“也可,让侯爷给我一个交代。”说完,她才转身离去。
人从侯府消失后,魏珺转身一巴掌扇在卫见绪的脸上,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也不看看君琂是谁,陛下都要仰仗着她,你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就范?你不去看着你爹,找她有什么用,就算她在酒水里下药,你有什么证据,这是侯府送去的酒,这件事你能理得清?”
卫见绪捂着脸,咬着牙齿冷哼道:“那今日就就这样算了?”
“这件事君琂未必就是她做的,你先回去看看你爹,大夫在诊脉,你要孝顺些,别和那个卫长庚相比,赶紧回去。”魏珺心中也是气恨,脑子里将事情理了理,或许君琂并不知道酒里被她下药了,不然不会在粮道上帮助侯爷。
想起下药的事,她整个身子一震,慌忙往后院走去。
她走到主屋外,就瞧见惹人嫌的卫长庚急急忙忙走过来,她压下心头的怒气,道:“你不在书房看书,跑这里来做什么。”
语气莫名y-in狠,让人不由一滞,卫长宁目光闪了闪,低声道:“长庚听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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