霭的肩膀,就像十几岁的小伙子拍哥们儿肩膀似的。
☆、第七十三章
杨盼看这俩人, 几乎都是一色的晒得黑黝黝的脸庞, 浓密的眉毛,亮晶晶的眼睛, 简直兄弟一样。
原来那个白包子似的的太子殿下,突然间长成这样,当姐姐的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看到王霭, 她又释然了:好歹她弟弟是太子, 就长残了,将来也不愁娶不到漂亮媳妇;他王霭呢?
顿时对王霭有了点同情。
一同情起来,说话也客气多了:“还是你教得好。”
王霭很认真地收敛了笑容, 回答她:“不,射箭是罗逾教的。”
这直脾气!
杨盼无话可说,对他笑笑。
而杨烽则眼睛一亮:“是了!我还要谢谢罗郎君呢!他在哪儿?今晚上我请他尝尝我猎到的鹿和獐子!”
对于从小在江南的秣陵和建邺长大的杨盼,雍州的夏日已经算是高爽的了。晚宴上, 皇帝大赐群臣,先是喝酒吃肉,接着是呼卢喝雉(赌博)——反正皇后不在身边, 没人管么。
杨盼在后殿,督看茶酒、菜肴, 听着前头的热闹,渐渐已经君不像君, 臣不像臣了,她仰天长叹:阿父啊,你从泥脚杆子当上了皇帝, 还是时不时要现原形么?你自己现原形也就罢了,还带着我弟弟一起么?
听着太子杨烽也在跟那些武将摇摴蒱的骰子,带着童音的叫喊声穿透力格外强。她愤愤然想,你要把我弟弟带坏了,阿母可要咬你的肉呢!
好容易,前头大宴结束了。皇帝微醺,散了众臣,挽着儿子到了后殿,还不忘了指点他:“刚刚棋枰上有几步走得不好。我跟你说,这摴蒱戏跟打仗的实战似的,虽然天命是一部分,技巧一样重要;不能只看眼前,要多想几步,才能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呃……”
他是老赌棍了,一直对自己的摴蒱技术很是自豪,拍拍儿子的肩膀,大有把技术传给他的意思。
一个酒嗝儿后,皇帝终于注意到在后殿里站着气嘟嘟的女儿。
“咦,阿盼?”皇帝问,“不是都忙了一晚上了,怎么还不休息?那些收拾碗筷的活计,就让宫女宦官干啊,你还这操心啊?”
他笑着对儿子说:“真是,你阿姊越来越像你们阿母,事必躬亲。不过,也比以前靠谱多了。”
“不像你们俩不靠谱。”私下里,做女儿的可以批评父亲,“还教弟弟赌,阿母要是知道了,只怕恨得牙痒痒呢!”
皇帝嬉笑道:“得咧!你现在说你弟,你小时候不也会玩?不是硬生生被你阿母打了几顿,打得不敢再玩了罢了。我跟你阿弟说的,怕苦、怕疼,再没出息不过。现在他不是皮实多了?下一次,还得把你三弟带过来,做我杨寄的儿子,别想安安分分地当太平王,得是这片江山的屏藩;必要的时候,得敢上沙场,敢拿着刀枪在前头领着士兵们冲锋!就像摴蒱的棋枰里走子儿——诶,刚才还谈摴蒱技法的呢,我说哪儿了?”
刚刚说了半吊子被打断了,这会儿突然断片儿了,想不起来先讲到哪儿了。
皇帝歪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来,倒是说到杨盼小时候挨阿母的打,顿时想起了寤寐思服的沈皇后,顿时有神魂颠倒之感,叹口气说:“转眼都出来这么久了!等今年巡完四关、四镇,过了秋就回建邺去。”
“还要过秋?”杨盼问。
皇帝说:“你忘了,咱们还带了一位‘公主’,要送了和亲的。北燕的习俗,大概是秋季抢婚的遗风,喜欢秋季结缡。再者,他们秋季兵强马壮,若有坏心,也喜欢秋季入侵,我得防着呢。”
然后安慰杨盼:“快了,快了!”
皇帝喝得兴奋,叨逼叨逼还要拉着儿子聊天。杨盼见太子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嗔怪父亲:“睡不好觉不长个儿!你让我阿弟早些休息吧,在外头都累了这许久了!”
皇帝自己也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说:“好吧,睡去吧。明儿早上五更,起床先练剑法和力量,然后是骑马和射箭,天大亮了再念书。回雍州城里了,不许在学习上偷懒,过几日我检查,背书不熟,大字写不好,板子伺候!”
杨盼心疼地看看弟弟,他却很习惯似的,仍然是蹦蹦跳跳一脸笑容,跟父亲道了安置。
眼见皇帝回他的正殿去休息了,杨盼拉住也要回去睡觉的杨烽,问:“明天这么早起来练剑、练骑射,谁陪你啊?”
杨烽说:“无外乎王蔼或罗逾。明日王蔼估计要跟陛下谈崤关的防务,而罗逾闲着也闲着,估计还是叫他做我的陪练和伴读吧?”
黑头里,杨盼眼睛闪动着,随后垂下了睫毛,平淡无奇地应了声:“哦。”
她一般不起大早,纵使不睡到日上三竿,也总要睡到天大亮。但是这日她一晚上醒了多少次,一醒就唤值侍的小宫女:“喂,看看更漏,到几刻了?”
更漏是铜壶,上面有刻度,没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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