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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了饭,楚剑青很主动地把碗筷厨房收拾干净,就出门买东西了。走在楼道的时候,恰好碰到几个邻居,脸上俱是一副欣慰加安心的神色,大概是觉得这小子的忧郁症加自闭症总算有所缓解,都能找到这般漂亮的女朋友了,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以后发展成精神分裂,自己的人身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小青啊,小媳妇挺漂亮的嘛,不错不错。”楼下报亭的光头大爷看着楚剑青旁边的秦红泥,也是一脸欣慰。
楚剑青平时闲着没事就喜欢到报亭来和这大爷吹牛打屁,时间一长,渐渐就成了老朋友。只是楚剑青对“小青”这称呼实在不太满意,看了《青蛇》的他总觉得自己和光头大爷是小青和法海的关系,那实在不太美妙。他们为此进行了几次激烈的讨论,后来发现小剑像“小贱”,叫小楚的话又像是一直提醒楚剑青是个处男,最后还是将就用了小青这个称呼。
楚剑青对着大爷一笑,摆了摆手,刚想否认,旁边的秦红泥已挽起他的手臂,笑着说道:“谢谢大爷,我们先去买点东西,就不陪你聊了。”说完,就拉着楚剑青继续往前走。
“你……干嘛说自己是我女朋友?”楚剑青还对刚才的筷子心存畏惧,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
秦红泥一脸的不在乎,“说了就说了呗,否认的话还得解释更多,嫌麻烦。别废话,再不去的话人家都关门了。”说着,就松开了楚剑青的手,一个人向前跑去,在路上蹦跳了起来,脚上的小白鞋在一块块砖上挨着踩过去,口中哼着不知名的轻柔曲子,像一个在清泉草丛间飞舞的小花蝴蝶。
楚剑青望着跟小女孩一般的秦红泥,感觉有一股暖流从心间流向四肢,在全身到处乱窜。这种感情无关爱情、亲情、友情,只是以往独自一人走了几千次的路,今天有个人愿意陪着你走,确实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就像遨游星际的宇航员登陆某个星球后飞船坏了,一个人在飞船内的生态系统里喝尿种菜,飞船外是一片荒芜和无尽的宇宙。就这般过了地球时间上的几十年,一次梦醒,他突然见到有只可爱的小白狐狸趴在飞船门上瞪着大眼睛瞧着他,爪子在玻璃上挠出吱吱的声响,他的第一反应大约不是考虑这件事的合理性,而是先蹲在地上,大哭一场。
楚剑青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一个关于杀猪的纪录片,白硕的肥猪被几个大汉按在板子上,身子抖动,发出凄厉绝望的呐喊,然后被屠夫用一根钢签一下插在脖子的动脉上,鲜血流淌,他当时也心有戚戚焉。所以他方才一直捂着自己的钱包,总觉得旁边妩媚笑着的秦红泥会带着他去一个大商场,从一楼逛到五楼,再如猛虎下山般从五楼杀到一楼,像宰肥猪一般把他大宰一顿。
他完全没想到秦红泥会带着他兜兜转转,最后来到夜市逛路边摊。
“你看这件衣服多好看啊!”秦红泥随手在一个小摊上拿起一件纯白的t恤,放在自己身前比划了几下,连镜子都没照,就觉得很是满意。守摊的中年男人望着这个一辈子可能就只能见到一次的漂亮女子,连最本能的推销都给忘了个干净,站在那儿两眼发直。
楚剑青看着巧笑嫣然的秦红泥,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即便拿个麻袋套在身上,那也是好看的。
“老板,多少钱?”楚剑青用手在摊主的两眼前晃了晃,才把他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拉了出来。
“啊,这件啊,这件一百。”
楚剑青很豪气地掏出两百块,“拿两件!”
多年以后,楚剑青问秦红泥他最帅的样子是斩掉八岐大蛇时的潇洒还是在梵蒂冈独挡教廷全体红衣大主教时的酷炫。秦红泥歪着脑袋,想了很久,然后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笑容勾起了岁月在她脸上吻下的几缕皱纹,“应该是你很傻地掏出两百块,还自以为很帅地给我买这件衣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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