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钦一身素服,懒散地坐在圈椅上,右手随意地抚弄着一个手把件。
手把件的玉质十分温润,十分巧妙地利用了玉石本身黄绿颜色的过渡,雕成半卷的荷叶,叶柄处穿了一个细孔,吊着一条墨绿掺着金丝编成的流苏。
“夏瑨,你好了没有?”萧钦拎着流苏,不耐烦地晃动着玉荷。
“喜欢就拿走。”同样素服在身的夏瑨从内室出来,瞥了他一眼,然后在镜前站定,混不在意地说。
“我可不要,你自己留着吧!”萧钦闻言忙把东西往桌上一丢,连连摇头道,“谁知道又是哪个女人给你的。”
他一脸心有余悸地说:“你上次给的那个扳指,可我害惨了,被我娘好一顿教训。”
“瞧你那点儿出息。”夏瑨脸上略有些讪色,“这是昨个儿从我爹手里要来的,肯定没问题的。”
萧钦还是不肯,反而催促道:“我茶水都喝了好几道,你到底好了没?”
话音未落,两个大丫头领着几个小丫头,捧着素冠、腰带、玉佩、扇袋等什物进屋,帮夏瑨穿戴妥当,然后又悄悄地退了下去。
“你当我想去?”夏瑨撇嘴,“偏生我娘多事,着人送素服过来不说,还特意把你叫过来。”
萧钦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好歹也得去露个面才行。”
见丫头们都退了出去,夏瑨说话也没了什么顾忌,满是不悦地说:“褚老头死的可真不是时候,不是说还能撑半年么?”
“被他孙子气得呗!”
“这事儿出的,倒跟设计好了似的,怎么好端端的,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闹将出来,想要遮掩都无从下手。只可惜坏了你我的大事,不然我倒是乐得看看热闹。”
“你怎么知道就不是设计好了的。”萧钦起身理理衣裳,“你都磨蹭大半个时辰了,能出门了不?”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跟我说说呗!”二人并肩往外走,夏瑨缠着萧钦追问。
萧钦对问题避而不答,只故弄玄虚地说:“褚老头子虽然死了,但那件事也未必就做不得,沈家的人已经被引到东栅口那边,且等着消息就是了。”
二人骑马来到褚家,递上拜帖。门口的知宾忙扬声道:“崇善郡王、勇毅侯府世子到奠。”
府内忙有褚家的人迎出来行礼,将二人引到灵堂前的月台上,奉上祭品。
清音锣鼓声起,二人添香行礼,褚大老爷和褚子谦披麻戴孝,跪在一旁举哀回礼。
“户部尚书安瑞池安大人,礼部郎中安佑德安大人到奠。”知宾又引了二人进了灵堂。
褚大老爷和褚子谦听了这话,神色都是一凛。
因此时是在灵堂内,对方又是带着祭礼前来拜祭。父子俩也不好表现出来。
褚大老爷勉强还算能控制住情绪,褚子谦到底年轻,眸子里忍不住泄出些愤恨的神色。
夏瑨和萧钦没想到竟与安家的人撞到一起,二人对视一眼。都不免存了些看戏的心思。
死者为大,安老爷子和安佑德先上香祭拜,然后才过来给夏瑨和萧钦见礼。
随后,知宾将几个人引到后面的偏厅内喝茶。
夏瑨笑着寒暄道:“安大人回京高升之时。我正好不在京中,未曾登门道喜,还望见谅。”
“臣下惶恐。”安瑞池忙起身行礼。
前面偏厅内一群皇亲国戚和官员们互相恭维。后宅也在招待各府的诰命和女眷们。
安锦如跟着刘氏一道来的,无奈地坐在角落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不时收到一些或是复杂或是探究的眼神。
退婚的事儿闹成这样,一道口谕又间接要了褚老爷子的命,如今两家的关系简直可以暗流汹涌。
她着实不明白,安老爷子为何要刘氏带着自己前来吊唁,简直就是来拉仇恨的。
“三婶,咱们略坐一坐就早些回去吧。”安锦如悄声对刘氏道。
刘氏此时也是坐立不安,且不说那些前来吊唁的人,就光是褚家上下主仆的目光,就已经让她觉得如芒在背。
她也没想到,自己回京后第一次外出亮相,居然是这样尴尬的场合。
“得等老太爷他们一起,说不准还要在这儿用了饭才能回去。”刘氏偏头,轻声与安锦如咬耳朵道。
“……”安锦如闻言无语,见有丫头过来换茶,便叫住她,“我要去梳洗一下。”
跟着丫头到了净房,安锦如带着襄荷进去,在外间稍坐,理了理头发和衣裳。
她出来本也不是为了方便,不过是在花厅内待得气闷罢了。
此时倒是羡慕徐氏,因为有孕在身,又一直说自己身体不好,倒是省下了这些麻烦。
“姑娘莫要理那些乱嚼舌的人,何苦为了她们气着自己。”
襄荷帮她重新插戴后,找了个别的话题道:“姜姑娘下月生辰,既然昨个儿给姑娘下了帖子,咱们少不得要开始想想送什么贺礼才好。”
“这倒是个难办的事儿,我昨个晚上也想呢,可是总觉得都不合意,好在还有些时日富裕,等回家了再合计合计。”
安锦如听她提起这事儿,心情的确好了许多,本就觉得姜丹一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儿,如今对方又主动递来橄榄枝,自然很是欢喜。
“原本想着踅摸些医书或是药材送她,想来她定是喜欢的,可后来又想,姜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我能踅摸到的东西,人家家里还能没有?”
安锦如着实有些伤脑筋地说:“见她也不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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