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狗奴才!”
门后的少女又慢慢从门后挪出来,一点点露出那张可怜巴巴的脸,两手纠缠在一起,无助地互相掐红了,银白的珠子沉默的连成线,一下一下打在她手背上。
谢缁椹见到她的眼泪,唇角往下压得沉沉的,脸上阴测测的:“整日哭哭哭,爷天大的运气都让你给哭丧了!”
“一个连传话都传不好丫鬟,竟还有脸留在我的院子里?都点名让你滚了还不滚,行,你既然专门想气我,那咱们以后就走着瞧,看谁先折磨死谁!”
他气的收了扇子,指着门口的少女:“滚回去,让门口等着的进来,要是晚耽搁一秒给人走了,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青葙听了这话身子一哆嗦,连忙转身跑了,连行礼都顾不上,一边抬手擦着泪一边往院门走。
乔小凝见人走了,立马将油纸包塞进怀中,过去一点点收拾地上的狼藉。
谁知刚扶起圆凳递到他脚边,怒气未消的人瞪她一眼,又抬脚将凳子给踢跑了。
少女只好垂着眸子,又将那只凳子捡回来,放在离少年远远的地方,开始矮着身子一点点捡地上的碎片。
她用手帕将那些东西一点点包好了,拢在手心里,捡到一半,头顶飘来一道声音:“谁准你捡的,放回去!”
乔小凝抬头瞧他,看着胸中胀气的少年,知道对方这是看大院的人要来,心中憋着一股气想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他在怨大奶奶呢。
可蹲在阳光里的少女却柔柔劝他,半分不怕麻烦的轻声解释:“少爷已经被禁足一个月了,大院却还没松口放您出去,爷是憋不住了吧?”
太师椅上的少年闻言眸光凉了几分,刺她:“爷的心思如何你以为自己能琢磨的透?”
“奴婢不敢。但奴婢看着爷被活活闷出病来,心里难受,今日您好容易见了些起色,却又动此大怒……万一病情加重,又要吃那些苦死人的药。”
椅子上的少年依旧冷冷望着她,冷哼一声,却没再继续骂她。
阳光中的少女半跪着捡东西,“所以奴婢打从心底希望您能尽快解了幽禁,出去散散心,早日好转。”
谢缁椹难得肯听人讲话,沉默着等待她的下文。
乔小凝也已彻底伺候烦了这个疯子,只想快刀斩乱麻,尽快解了眼前最大的问题。
所以接下来,是时候给他一剂猛药了。
至于这味药是真是假…只要对方信了,那就是真的。
她捡完了东西,莲步轻移,走到少年身后,附在他耳边低声道:
“大奶奶一直没有解您的禁闭,少爷比奴婢这个下人更清楚原因为何,您的着急和不甘奴婢都懂,可连接一个月了,大院仍不放人就是摆明了想治治爷的性子。”
“谢府这样的大家大院,在京城算得上有头有脸的的名门望族。尤其到了大老爷这一脉,已然香火旺盛、子孙庇荫。几个院子的人都削尖了脑袋在大老爷面前表现呢,爷是嫡长子不假,可您做的事情一旦超出了一定的界限,谢府却也是可以废嫡的。”
“大胆!”少年狂怒,将手中的扇子扔到乔小凝脚下,站起身走到乔小凝面前,扯住她的领子,嘶哑怒吼:“谁给你的胆子,竟让你敢讲出这种话,离间我和父亲之间的关系!”
乔小凝任由他摆弄,不躲也不避,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若是不一口气说透了,从今往后她都别想好过了。
她抬头望过去,眼底一片澄澈,目光坚定。
“少爷若是不信,何必发怒?您比奴婢聪明的多,这一个月来想必想的比谁都要明白透彻,但您捂住耳朵装作听不到,就真的不会发生吗?”
“大奶奶对您一向宠爱有加,为何偏偏这次却不留半点余地?您真觉得她态度如此强硬,只是一心要坏您和那个清倌的好事?”
“爷是大奶奶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骨血,”乔小凝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然后垂下眸子跪在谢缁椹面前,柔声道:“所以她不论做什么都一定是站在您这边的,爷。”
谢缁椹望着恭敬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丫鬟,半晌气的反笑出声:“好好好!我院子的丫鬟个个牙尖嘴利的狠啊!”
他气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显然是在想乔小凝这番话的可信度。
半晌,他拖着步子颓然坐回太师椅上,再开口已经没了半点戾气,只剩下沙哑和恐慌:“这一个月我没出去,你可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乔小凝能听到个屁,谢府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废嫡,他们这种深宅大院,怕是比任何人都在乎嫡庶,一般若不是嫡子实在是扶不起来,绝不可能轻易乱了规矩。
这一番话,乔小凝也只是吓唬吓唬面前这只纸老虎。
而对方毕竟是个心性还不成熟的毛头小子,这种事情又关乎自身利益,人人都是宁可信其有的态度。
所以他会信,全都在乔小凝的预料之内。
乔小凝垂下眸子,听着外面的动静:“爷,大院的人来送今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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