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对,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还进了地府,到了冥王麾下,成了沈司主。
刚刚与沈婴重逢的时候,时衍白只是对这位拿着风邪石的故人有些好奇,等到后来,也不过是心存怜惜,想要履行未完成的诺言,继续保护她而已。
可是这一次,薛苓告知他沈婴出事,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慌乱。
更可笑的是,他害怕了。
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启用天地镜,为了找到沈婴的下落。
时衍白无法想象若是这一次,沈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自己该要如何是好,面对陆昭然时,心中甚至生出了暴戾的念头,他是神,世上最后天生天养的神明,这一切惊惧忧怖,甚至扭曲的愤怒,都是他不应该有的。
可是他无法逃脱,只能认清。
关心则乱,他就是关心了,也是乱了,之后认了。
时衍白伸出手,在沈婴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睡了这么久还不醒,懒死你算了。”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话,更多的可能是终于睡饱了,沈婴眼皮颤了颤,醒了过来。
还不等她说话,时衍白递给她一杯水,让她就着自己的手喝了,沈婴乌黑的眼睛看向他,叫道:“时衍白。”
“嗯。”
之后便是沉默。
时衍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至于吧沈司主,这么点小事就吓傻了?”
沈婴一把打掉他的手“你才傻了。”
“啧。”时衍白很有些不满“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沈司主这态度可不对啊?”
沈婴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稍稍沉思一下,然后抬头直视,面不红心不跳“我算了算,您对我的救命之恩已经不止一次了,债多不压身。”
时衍白面对耍赖也耍的理直气壮的某位司主,又想收拾她又是无可奈何,最终只得在她脸上掐了一把作罢。
这时沈婴问道:“冯锦已经醒了吗?”
时衍白看她一眼,语气骤然冷了下去“醒了,我说沈婴,就为了这样狼心狗肺的人,你至于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吗?还有那个齐州,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别!”沈婴握住他的胳膊“算了吧,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而且,那个齐州,是我的一个故人。”
“故人?什么故人?”
沈婴叹口气“当年在太华山上,他是我的六师兄,也是大兴朝将军的儿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他现在已经认不得我了,但是从前好歹对我很照顾,他最后为了大兴,死在了战场上,我这次也算是,还了他的情了。”
时衍白从她话中察觉出一些不同寻常,却并没有挑明,而是道:“我以前觉得你是假傻,这次才看出来,你是真的傻。”
沈婴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时衍白这时从身后拿出一个铃铛在手中,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房间响起,沈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策鬼铃怎么在你手里?”
策鬼铃是个叛逆的铃铛,就连跟着沈婴,都是不是撂挑子不干,这么多年,她都没见过策鬼铃听从第二个人的驱使,鬼更没有。
神了不起么?
时衍白皱着眉看了手中的铃铛一眼“你管它叫策鬼铃?好吧……”
看沈婴眼中的难以置信还未消除,时衍白把铃铛交到她手中,笑了一下,微微抬起下巴,显出几分得意“什么叫怎么在我手里,这个铃铛,本来就是我做的。”
接着向沈婴讲起了策鬼铃的来历。
策鬼铃本来不是一个铃铛,而是寺庙里的一口钟。
是时衍白为了镇压留恋人间的恶鬼,取西方冷金所铸,铸成之后,每次钟响,群鬼避让,只有形态缩小的时候,才会变成一个小小的铃铛。
说到这里,时衍白叹了口气“你拿着这个还被人家欺负成那样,这铃铛要是会说话,也会嫌弃你丢它的脸的。”
这时铃铛‘叮叮当当’地响了两下,似乎是认同时衍白的话。
沈婴感到自尊受到了莫大的伤害,愤怒地把铃铛交还给时衍白:“这是冥王给我的,又不是我自己要的,而且它根本就不听我的!”
时衍白稍稍挑起一边眉毛“婴婴,从我见到你开始,就一直在问你,当年……你到底是怎么到了地府,又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沈婴看他一眼,不知为何,这次以后,她对时衍白多了许多信任,因此没有回避,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讲给他听。
沈婴当年并不是病死,而是都城被攻破之后,殉国而死。
不知为何,她身死之后魂魄却不离体,尸身不腐不坏,但没有了意识,早非活人,却也不是鬼魂,不知饥饿,没有影子,恰好冥王在人间收拾烂摊子,听人说已经被灭了的大兴王朝的小公主怨气深重,死而复生,每日躲在城郊的树林的嚎啕大哭,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王朝的新皇帝为了显示自己仁慈,更是为了压制这位传说中的恶鬼,替她风光大葬,还找了和尚道士轮番念经,也依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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