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骄傲的人总以为世界上的一切都该围着他们转,都该站在原地等他,他累了想回头的时候,勾勾手指,想要的东西就会回到他身边。
这样的人易晖见过很多,曾经的周晋珩,眼前的方宥清。
不同的是那个叫易晖的又傻又笨,所以经不住诱惑,还是被哄回来了。而周晋珩不一样,他说一不二,他用鲜血发的誓、留下的承诺,就是易晖的底气。
“不常干这个。”易晖说,“他要我陪着他,说只要我在他眼皮底下,干什么都可以。”
方宥清的表情狰狞了一瞬,随后很快恢复自然:“你也许听过我的名字,我是他的前男友,不过在我之后、你之前还有一个,恐怕你连名字都没听说过。”
易晖知道方宥清说这话意在恐吓自己,只可惜用错了方法,除了一声“哦”,他实在不知道还能给出什么回应。
五次三番挑衅都没能把人激怒,方宥清面子挂不住,起身要走。
易晖原打算沉默到底,把苹果切成小块放到盘子里,看着手中的水果刀,又想起那柄差点扎到周晋珩心脏的长刀,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不顾他人死活,这种人他最是唾弃。
“不知道方先生信不信因果报应,我还挺信的。”易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还有,周晋珩现在不喜欢百合,他喜欢玫瑰,因为是我送给他的。”
方宥清走了很久,易晖的手还在不住地发抖。
其实他很害怕,尤其在知道方宥清是主谋之一的情况下,最后那两句是一向胆小的他顶着压力说出来的最尖锐的话。
他握着周晋珩的手,企图缓解紧张焦虑,脑袋抵着周晋珩的肩膀,生怕碰到伤口,只敢轻轻靠着。
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直到干燥的大手缓慢地回握,昏沉中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易晖猛地抬头,对上周晋珩看向他的黝黑瞳孔,脑中霎时一时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做了一个梦。”周晋珩虚弱地说,“梦到我死了,心脏被挖走了。”
易晖眼睛瞪得滚圆,像是被他的描述吓到,只会愣愣地摇头。
周晋珩扯开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没事,我又把它抢回来了。”
听了这话,易晖面色稍缓,接着不满地噘了噘嘴,似乎在说——你说过把我放在心里,无论如何都要抢回来。
想象中大难不死的抱头痛哭、劫后余生的含泪相望,因为医护人员的到来统统没来得及发生。
医生护士来去匆匆,氧气罩被撤掉,易晖给周晋珩喂了水,转身放杯子时被拉住手腕,周晋珩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我还梦到你亲我了。”
对于他刚醒来就说这些不着调的,易晖只当他失血过多大脑缺氧,不同他计较:“我没有。”
嘴上否认,却背对着病床偷偷咬嘴唇,耳尖也悄然浮起红晕。
“哦,是吗?”周晋珩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拉着他的手还是不放,笑意爬上眼角眉梢,“那你再亲亲我吧,我跟梦里的对比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五十七章
易晖自是不会亲他的。
不仅不亲,话也不准他多说,怕他大病初醒一个岔气又晕过去,把削好的苹果往他手里一塞,拎着热水壶跑了。
回想起冷藏车里的吻,易晖臊得恨不得挖个洞躲起来,在水房逗留一会儿,又不放心周晋珩一个人在病房待着,还是磨磨蹭蹭地回去了。
走到门口听到里头的欢声笑语,还以为小林来了,进去看见杨成轩站在病床前,易晖先是一愣,然后昂首阔步地走进去,把水瓶重重往地上一放,坐到离病床最近的位置。
杨成轩似乎刚下飞机就过来了,行李箱还丢在门口,被易晖摆了冷脸还是笑着,揶揄周晋珩道:“你冒死救人,我看被救的这位好像不怎么领情啊。”
易晖不吱声,又拿一个苹果削皮,表情严肃,一本正经。
杨成轩看了直乐:“你别说,还真挺像之前那个。”
“什么‘之前那个’?”周晋珩皱眉,“叫嫂子。”
易晖手上动作一顿,杨成轩更乐了:“管那个叫嫂子,那管这位叫什么?”
周晋珩懒得再跟他解释是同一个,说:“也叫嫂子。”
杨成轩竖起大拇指:“牛还是你牛,人还在这儿呢,也不怕人家闹脾气。”
顶着两个身份的易晖气不起来,就是又臊得慌,削果皮也没发挥稳定,削到一半就断了。
周晋珩不嫌弃,接过来就连皮咬,边吃边赶人:“我没事了,探完病的可以滚了。”
杨成轩斜睨他:“有了对象就不要朋友了是吧?”
“躲着你家老东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谁不知道你不是来看我的。”周晋珩道,“赶紧过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杨成轩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伸个懒腰打哈欠,一副慢慢来不着急的样子,走之前还不忘调侃周晋珩:“你也别傻乐呵了,回头上网看看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说你先破相后内伤,刚接的电视剧官博也发了解约申明,演艺生涯怕是要就此断送咯。”
人走后,易晖拿起一个橘子剥皮,剥了两瓣还是没忍住:“那个剧,真不要你演男一号了?”
躺在床上的周晋珩哭笑不得:“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男一号我演得多了,不差那一个。”
易晖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说大话,眨眨眼睛,问:“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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