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倪专门嘱托过了的。
之后,我们所有人,所有董倪的“亲人”,朋友,都在找她,我每天会给她发邮件,发qq留言,问她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至于那个沈石月,我也拜托他帮忙寻找。他仿佛也在尽全力帮我找人,只是他能知道的线索更少了。
我忽然想起,董倪会不会是去找妈妈了,拿起苹果,我翻出董倪妈妈的手机号,眼泪夺眶而出!上面根本就不是什么妈妈的号码,妈妈那一栏赫然填着竟然是我的手机号。我越来越糊涂了,我越来越搞不明白了,但仿佛又更清晰了。
一个星期后,我出院了,王艾南没有阻拦,只是给我请了两个私人医生24小时贴身照顾我。我回到巴山夜雨找线索,我想着董倪曾对我说她是曾经为美思子的故事,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我站在阳台上,风铃叮叮当当却无法告诉我董倪的下落,我双手合十,祈祷着,“铃铛小精灵啊,保佑我的董倪平安无事,保佑我能顺利找到她吧!”
第二天一大早,王艾南和我还有两个医生外加一个司机便踏上前往北川的路。我打算先去北川中学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董倪读书时的认识的老师。王艾南说,前面派去的人联系到了一个李老师,说是以前董倪初中时的班主任。李老师告诉我们说,董倪那时候很内向,学习很刻苦,后来考虑到她成绩好,还有为了能给家里省钱才让她初中两年就考了高中去了。可当问他知不知道当年抚养董倪的董老师时,李老师摇摇头,说地震后,很多人都断了联系,不过地震前,就没有董老师家里的消息了。有传言说,他们全家人坐车走川藏线送他们女儿回西藏大学教书的时候遇到山体滑坡,车都不知道埋在哪个角落了!
“难怪董倪说,有一天回家全家人都联系不上了啊!房子也突然卖了。”
“是啊,据说政府赔了不少钱,亲戚什么的都分掉了,董倪跟这家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她一来家里就发生这么大的事,大家都躲着她。这个孩子怪可怜,不过后来听说还是考上大学了?”
“恩恩,何止考上大学,还是研究生呢!”我骄傲地说,看着李老师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的笑是那样的淳朴,却只得跟我一起担心董倪的下落。我感到十分的过意不去,临走的时候,我叫王艾南塞了些钱给他,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要,直到我说是董倪给的,他才收下了。
于是根据老爷子提供的一些线索,还有之前的人提供的一些线索,我们开始向萝卜寨出发。
到汶川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一片。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可以上萝卜寨,可是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我体力不支,最终我们还是在汶川找地方住下了。想象着08年的那场地震,我心里有些发慌,我们住的酒店是后来新建的,很难想象,当初有多少灵魂在这座房子下曾有过挣扎。怕我害怕,睡觉的时候,王艾南一直紧握着我的手,怕我噩梦,一直不敢睡得很沉。身旁这个男人如此地深爱着我,我还苛求什么呢,我轻轻地说,“艾南,我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宝宝的,你放心吧。为了你,为了董倪,我也一定要把宝宝生下来。”
艾南没说什么,翻身,摸了摸我的脸,轻轻地吻了我的额头。
天刚亮,我们匆匆吃过早饭,又继续赶路。汶川离萝卜寨很近,可我们依然一路爬坡,颠簸,山路如盘在大山间延绵不断的巨蟒,司机在连续不断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山路上开得极为小心翼翼。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敲醒这尊沉睡于山间的巨型的灵魂。终于到了萝卜寨,这个被称之为云端上的寨子。我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满眼的云朵,触手可及。而四周的山亦都被盖上了白白的云朵。
一路问路,在游客接待中心,好心的村民纷纷围上前来帮我们指路,村子里人不多,只是语言些许不通,最后终于有人明白了我们的来意是找董倪的姑姑。于是一个叫小刘的羌族小伙自告奋勇地给我们带路,跟在小刘后面,顺着寨子的石板路往里走,才发现震后新建的寨子其实并不大。很快我们就见到了董倪的姑姑,那个曾经抚养她到6岁又把她丢掉的姑姑。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头上包着一个白布盘帽,叼着个大烟袋,黝黑的皮肤上刻满了岁月的洗礼。红色的民族布衣破旧不堪。腰带已是快磨烂的麻布,胡乱地系在腰间。
“董倪?你是说美思子还活着的?”她讲着有些生硬的四川话,还好我们其实都能交流。
“想问问您,她回来过没有?”我急切地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
“没有哦,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她还活起的哟。”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看起来很潦倒,她像一颗快要干涸的老树,早就不再生长,没有发芽了。
“听说当年您养着她的?”她没有立即回答我,仿佛若有所思,然后她把烟斗在地上敲了敲,又放了些烟草在里面,点了起来。我忽然发现,她有着和董倪一样的眼睛和眉毛,只是这双眼少了董倪的气质,少了董倪的灵性罢了。
“姑姑,当年为什么要把美思子丢掉?”我迫不及待地又问。这个女人嘴角有些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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