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不让查,此不让非彼不让,他是想让你找一个出口,把这些罪责疏出,你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给李辅国找个台阶,把他那些苟且罪恶找个人担下来?”
“没错,正是!这皇帝身边没有罪臣功臣,有的只是有用之人和无用之人。”
“这话你为何不在我进宫之前告诉我?”
“你搞得神神秘秘,连我都瞒住,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快就要揭穿李辅国,我还以为你要等到他先出手!”
“你是以为我去劝慰圣上,建宁王死得其所?况且,那李辅国也并非坐以待毙之人。”贤之白了他一眼。
“贤之,你什么都好,就是还未深谙这伴君之道,你这次面圣为何不跟岐王商榷?”
“我是怕他一时急火攻心,再把侯玄松调回那事挑出来,指责李辅国故意刁难,原本侯尚书被派到山南西道,都是李辅国一语促成的,随后岐王附议。如果这样一摊开,岂不是坐实了侯玄松投靠岐王府门下的传言。”
“如何就坐实了?”
“他们本是沾亲带故,上回江南筹措军粮岐王一口提携了侯玄松,圣上在用人之际自然没有多心,可事情一过他不会多想吗?”
鹤引不解,“想什么?”
“他会觉得岐王太过于偏袒这个亲家,所以格外介意他们的走动。”
“把烫手的山芋山南西道的赈灾差事丢给侯玄松,这算是公事公办,不但不照顾自己人,还替圣上分忧了!”鹤引解释到。
“真按你所说,这是个烫手山芋,岐王不顾念亲家,是他提出此意见倒还好,那毕竟是李辅国第一个提出来的。”
“这倒也是,却是显得不够真诚呀!”
“我都是担心这一下层,难道你还不了解你这位主子嘛,他原本就是个看法独到的皇帝,不然也不会今日和我唱那么一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鹤引不打断他,耐心地听着。
“自来都是难差事最出彩,意思就是说好办的任务,都领不到什么功劳!”贤之看着鹤引眨了眨眼睛。
他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明白了,我知道圣上怎么想的了,他是觉得岐王把一次立功的机会塞给了自己的亲家。”
“身在帝王家,就算你们是儿女亲家,也不可过于亲密,都是权臣,容易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说成了结党成派,岐王就是顾及到了这一点,才会一反跟李辅国对立的常态,赞同他提议侯玄松南下之请。但即便如此,圣上却还觉得他把立功机会给了自己亲家。”
“不赞成也不对,赞成也不对,这就没法做了吗!”鹤引抱怨。
“所以说这个事就不能提,但我义父那脾气,你觉得他在气头上还不是赶忙把李辅国干的黑心事一件一件搬出来?”
鹤引点了点头,“是啊,还好他没去!”
此时,李辅国在李府内正等着宫内的好消息,棕瞳将王道押了来,三人各怀鬼胎。
“大人,这便是你的待仆之道?”
“哟呵,棕瞳,怎么把他捆成这副样子,有失体统,松了吧!”
棕瞳心里嘀咕,这下令的是你,收令的也是你,总归骂名都是我这花瓶般的摆设来背,“松了吧!”她依旧嘴角上扬,姿态妖媚。
“我这几日忙于奔走宫中,没顾得上你,今日怕就要有旨意下来,我们也该庆贺一番,喝一杯,如何?”
王道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自顾自地做到李辅国对面,“大人是做大事的,成大事者自然是无所不有”
棕瞳紧忙咳嗽了两声,王道就拿起一杯酒,抬首干了。
“诶?独眼呢,怎么没过来!”
“已经请了两次了,爹爹,还是我们先庆贺吧,我们势在必得嘛!”
“还是我去请一下吧!毕竟我来李府后和他相处还算融洽!”王道试探着发问。
李辅国跟棕瞳互看了一眼,“好,那就速去速回吧!”李辅国示意他。
见他出了门,棕瞳换了副凶恶的面孔,“你干嘛让他们独处?那独眼可是极力反对我们走这步棋,你就不觉得他可疑?”可疑两个字,她说得格外音重。
“我倒要看看上次还要杀他的人,如何能容得他共处一室那几日,不用想,这中间自然是暗中勾结了些什么!”李辅国的心思之密,可见一斑。
“独眼跟我说这个王道怕静,坐大牢落下了病,于是才跟他挤在一块。”棕瞳说了这句,瞟了眼李辅国,那意思是你怎么看?
李辅国鼻孔出气,“天下之大,我倒是没有听闻过,有人怕静!这段时间把他关在厢房不是没出什么乱子吗?”
“呵呵他和我吆喝了几次,说那房间有鬼唱戏!”她边说边捂着嘴,忍着笑。
李辅国也抿着嘴,“这胆量,还想跟我携手,也只配再一次被我废弃。”
“那也要在用过之后再弃之。”
独眼并不买账,任凭王道好说歹说依旧蹲在地上敲打着烟袋锅,“别费功夫了,我见你还能出了那厢房,赶紧跑吧,你不是大人的对手!”
“我说独眼,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是那婆娘的对手?有本事你跟他们面当面地拼呀,躲在这里还是本事哩!”
独眼抽了一口,“激将,没有用的,怕不怕她也不是我在意的,只是你住在那厢房想必胆子练大了不少吧!”
其实,王道不愿提及此事,说来可笑,他一路走来见过狠人,见过黑暗,见过大理寺的几十种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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