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年长些的师兄姐们有时偷懒欺生,会背着师长们将一些琐碎的活推给年纪小的师弟师妹;别的师弟师妹即便当面不敢与大孩子冲突,背后也会找师长告状,唯独叶凤歌任劳任怨,从来没有告状的意思。
最叫妙逢时惊讶的是,她不管做了多少事,累成什么样,从不多吃一口饭。
最初妙逢时不明其中缘由,还玩笑地说,你这小姑娘,讲起话来嗓音甜甜的,饭量又小,简直像鸟儿,我索性就叫你“啾啾”好了。
过了约莫有大半年,妙逢时才终于觉出不对,单独找她问了话。
当她平静地说,我喜欢多做些事,这样我对师门才有用;我再少吃些,就不费太多粮食。
这样,才会不再提心吊胆,不知哪天又会因为不能帮忙做事、饭量太大而被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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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逢时停下脚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满眼全是爱怜与感慨。
“那时我废了好几年的功夫开解引导,才让你有勇气每顿多添一碗饭啊。”
可在桐山这宅子里,她居然可以毫无负担地吃到撑。
“这里让你觉得被需要,让你心中踏实安定,所以你早已经将自己当做了这里的一份子,对吗?”
叶凤歌回望着师父那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目光,缓缓弯起了笑眼,点头。
这些年来,旁人只看到她对傅凛尽心尽力的陪伴与照拂,可她自己清楚,她与傅凛,根本就是彼此救赎。
弯月般的眼缝中闪着点点水光,淡甜嗓音轻轻细细,却并无回避或遮掩,“是的,师父。”
因为已在心中将这里当做了家,将傅凛当做了家人,这里的一切就与她息息相关了。
所以才会渐渐逾越了医患的界限,无法再以妙手一脉药门弟子作为记录者该有的冷眼旁观,去冷漠地看着傅凛的痛苦与挣扎。
“这回的事,师父不会责备你。毕竟药门弟子客居侍药时,其间分寸本就很难掌握,你不是头一个出这种岔子的,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妙逢时左手叉腰,右手扶额,哭笑不得。
她怀疑当年收徒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给祖师爷牌位敬香,才导致接一例病人就得折一个徒弟。
“你是大人了,是去是留这件事,你自己再好好斟酌一下利弊,我不会干涉。”
叶凤歌感激地眨了眨眼,略带哽咽,“多谢师父。”
沉吟半晌后,妙逢时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五日后,若最后你决定留下,我会帮你。”
一旦没了妙手一脉赋予的侍药者这个身份,叶凤歌很难名正言顺地继续留下,别的不说,临川傅家那头首先就会跳起来。
所以,若是叶凤歌决定留下,妙逢时的帮助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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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妙逢时替傅凛诊了脉,又与他谈了帮个时辰,便出了新的方子。
“还是老规矩,”妙逢时对傅凛笑道,“另有一些需现制的丸药,我得去临川城的济世堂配齐几味药材,五日后让啾啾来找我取就是。”
傅凛颔首谢过,与叶凤歌一道将她送上等在宅子门口的马车。
目送马车远去后,傅凛见叶凤歌心事重重,以为她是舍不得师父离开,难得温柔地道,“我要去书楼接着核账,你自己找掌勺大娘去说想吃什么,我会早些回北院陪你吃晚饭的。”
“许久没喝酒了,我想喝酒,”叶凤歌闷闷觑他一眼,“但你不能喝,你只能看着我喝。”
因傅凛常年都需服药,为不影响药性,他是滴酒不沾的。
“行,你喝,我看着,”傅凛面上淡淡的,“叫顺子去酒窖替你取一坛子桃花酿吧。”
她师父前脚才走,她这后脚就借酒浇愁了,是有多依依不舍?哼。
“我自己去,”叶凤歌满脑门子纠结心事,便催促道,“你赶紧忙去吧。”
她没心思再与傅凛多说,语毕顾自往酒窖去了。
到了黄昏时分,傅凛忐忑又期待地回到北院后,听阿娆说叶凤歌还在她自己的房中没出来,便摒退旁人,自己过去寻她。
原本傅凛想要敲门,指节才叩上门扉就发觉房门只是虚掩着。
他心中疑惑,顺手推门而入,下一瞬,满室的酒香迎面扑来。
房内未点灯烛,影影绰绰间只见叶凤歌歪歪靠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怀中抱着个酒坛子,下巴支在酒坛子的边沿。
傅凛蹙着眉头走过去,借着透窗而入的幽微光亮定睛一看,她正闭着眼,粉颊已成深红酡颜。
没信用的家伙,说好一起吃饭,却偷偷先醉成这样。
许是察觉到近前多了人,她倏地睁开眼睛,眼神懵懵地盯着傅凛瞧了半晌。
“哦,是你啊。”她笑了笑,含糊咕囔着又将眼睛闭上。
傅凛就着软榻边沿坐下,抬手拨开散落在她颊边的发丝。“你有心事?”
他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仗着她此刻醉着,若换了平时,他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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