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陆氏是在他们婚后, 蜜月一回来,陆城就做了甩手掌柜, 说是儿子成家了,可以立业了,之后就一头扎进他挚爱的园林建设里头也不抬。
陆城是陆泊言亲爹,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乖乖听令,只在有不决事时向父亲问策, 好在他早几年就慢慢接手,大家对他的工作能力也很信服, 也不是没出现不服管的刺头,在他干净利落的收拾掉几个之后, 陆氏算是被他完全掌控在手里了。
也不是说坐了那个位置就不能出去旅行了, 但那是在做好规划后,包括去旅行的起始时间,可是夏星湖这次是名为散心, 实为治疗的旅行,也说不准就治不好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的旅程。
她再是需要人陪, 也知道不能让他陪着去。
夏星湖问了好几句, 陆泊言却完全不接, 自顾自地把话茬接下去, 直到夏星湖忍不住提高几分音量:“陆泊言!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陆泊言静静看着她。
夏星湖情绪有些激动:“总以自己的判断为标准。”
就像他们的开始。
六岁其实并不是一个很长的年份。
如果说,她还是个儿童,他却已经长大成/人, 那么他们在一起自然而然的是犯罪。可是当她初潮来临,从生理上来说已经是个少女时,他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从年龄段来看,他们是一辈人。陆泊言却能忍心让她等那么久。
连一句“等她长大”的准话都不给。
若非她自己毅力惊人,早就和他错过了。
爱情并不分年龄,并不是说大环境舆论“不得早恋”,它在合法婚龄前就不会产生。
陆泊言闻言居然一笑。
那天,她来找他,却遇到堵错人的一帮人,吓得脸都白了。他听到消息跑上来,把她带去喝奶茶,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把人送回去。
他回到教室,哥们儿问他:“刚那个,你女朋友?卧槽,初中部的啊,人才多大?你这手下的太早了吧!”
他从对方眼中看出调侃,还有那么点下流的意味。
他正色,摆脱对方搭上他肩头的手,淡淡看对方一眼:“瞎说什么,我又不是qín_shòu。”
明摆着骂有这种龌龊思想的对方是qín_shòu。
对方摸摸鼻子,讪讪地。
倒是陆仲天过来打了个圆场。
后来才过了多久呢?
也没多久,就是当年,夏星湖生日会的时候,她第一次穿上显腰身的礼服,才刚十二岁的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细软的腰肢,还带着孩子的稚气,却又已经是女人了。
那天他喝醉了,不得不早早退场回家。第二天早上起来,把污湿的内裤揉了丢到一边,打了自己一嘴巴,低声说:“qín_shòu不如。”
他哪里敢把这种事告诉她?就连想对她好,想拥有她的想法,都不敢表现出来让她知道。
天知道他等她长大有多辛苦,她却反怪他的忍耐和等待。
他藏得深,却也是有人看出来的。
比如和他有着一定通感的同胞兄长陆仲天,还有和他在许多地方都有相似的骆冰妤。
只不同的是,陆仲天从此就拿求而不得的目光看着夏星湖,而骆冰妤,是用看犯罪分子的目光盯着他。
在夏星湖成年前,骆女侠总用不悦、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二人。
那目光太犀利太纯粹,看得他自愧不如。
某次大家聚会,夏星湖和其他同龄的小姑娘比如兰琳等人在一起玩,他不过在远处看了一会儿,喝了口酒,就被骆冰妤找过来,挡住他因为独处偏僻处,所以不再遮掩的火热视线,看着仓促收回目光的,有些狼狈的他,冰冷喝斥:“你是狼吗?麻烦你做个人。”
他垂眸良久,才嗯了一声,主动和她碰了杯,算是应承,也算是谢礼。
有时他还挺感谢她,总是把他从要犯罪的边缘拉回来。
回忆一闪而逝,他笑对夏星湖:“医生说,你得带上斯陶和斯乐一起去。”
夏星湖一噎。
他又接:“你一个人能照顾他们?”
夏星湖默然。
她现在只是能够认得两个孩子,对他们不会慌张,不会失控,两边井水不犯河水的能够同处一室。
再进一步就没有了。
要她照顾孩子?做梦。
夏星湖觉得陆家的医生肯定是听陆泊言的命令,才编了这么个瞎话来骗她,于是通过其他渠道咨询了别的医生,谁料他们给出的答案都大同小异。
要治病,就得母婴一处。
这都什么啊?她有病,为了孩子安全和健康,不是应该隔离吗?
可转念一想,陆家给她隔离治疗了一年,把她治得更疯了,又觉得这样也不行。
病人得遵医嘱。
夏星湖百般抗议无效,只得在一周后,憋屈地带上分居中的丈夫,和两个疑似自己生的孩子踏上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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