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公所料不差,原本对他不大顺服的下属,立即态度大改,恭敬非常,省去他和滕翼等不少工夫。当天黄昏,朱姬忽然下诏命他入宫。项少龙明知不妥,亦惟有硬着头皮去了。
朱姬容色平静,不见有任何特异处,对项少龙仍是那么柔情似水,关怀备至,先问他当了都骑统领的情况后,微笑道:“我向不韦发出警告,说你项少龙乃我朱姬的人,若有半根毫毛的损失,我定不会放过他。唉!人死不能复生,少龙你可否安心做你的都骑统领,保护政儿,其他事再不要费心去管呢?”项少龙当然明白她说话背后的含意,暗叹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吕不韦岂是这么好相与的。同时亦看出朱姬心态上的转变。
若非她满足于现状,绝不会希望一切照目前的情况继续下去。微微一笑道:“太后的话,微臣怎敢不听呢?”朱姬嗔道:“不要摆出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好吗!人家只有对着你时,才会说真心的话。”
项少龙苦笑道:“若我不守尊卑上下之礼,有人会说闲话的。”朱姬不悦道:“又没有别的人在,理得别人说什么呢?谁敢来管我朱姬的事?”
项少龙道:“别忘了宫内还有秀丽夫人,像这样般单独相对,事后若传了出去,怕会变成咸阳城的闲言闲语。”朱姬娇笑道:“你可放心了。成蟜已被封为长安君,明天便要与秀丽那贱人往长安封邑去,免去了在宫内碰口撞面的场面。现在宫内都是我的人,这点手段,我还是有的。”
项少龙心想这怕是恐与嫪毒的事传出去而施用的手段居多,但自是不便说破,淡淡道:“太后当然是手段高明的人哩。”朱姬微感愕然,美目深注地凝视了他一会后,声音转柔道:“少龙你还是首次以这种语带讽刺的口气和我说话,是否不满我纵容不韦呢?可是每个人都有他的苦衷,有时要做些无可奈何的事。我在邯郸时早深切体会到这方面的苦况了。”
项少龙有点弄不清楚她是为吕不韦解释,还是为自己开脱,沉吟片晌后,道:“太后说得好,微臣现在便有无可奈何的感觉。”朱姬幽幽一叹,盈盈而起。项少龙忙站了起来,还以为她要送客时,这充满诱惑力的美妇人移到他身前,仰头情深款款地看着他,有点意乱情迷地道:“朱姬最欢喜的项少龙,就是在邯郸质子府初遇时那充满英雄气概,fēng_liú潇洒,不将任何困难放在心上,使我这弱质女子可全心全意倚靠的大丈夫。少龙啊!现在朱姬回复自由了,为何仍要为虚假的名份浪掷年华,让我们回复到那时光好吗?”
看着她起伏着的sū_xiōng,如花玉容,香泽可闻,项少龙想起这些年与朱姬历经种种艰难,还有两人独处时的暧昧旑妮,说自己对她没有感情,又或毫不动心,实是最大的谎言。心旌荡漾之下,不自觉把她拥入怀里,两人之间只剩下男女最亲密的爱恋。朱姬迷醉地献上朱唇,香舌卷入项少龙口中饥渴地探着,同时娇躯紧贴着项少龙扭动,一双háo_rǔ隔着衣衫抵住项少龙的胸膛揉挤着,两人正欲更进一步时,急剧的足音由正门处传来。两人吓了一跳,各自退开两步。朱姬怒喝道:“是谁?”
一名身穿内侍袍服的年轻壮汉扑了入来,跪下叩头道:“嫪毒来服侍太后!”项少龙心中一震,朝这出名的美男子看去,刚好嫪毒抬起头来望他,眼中射出嫉恨悲愤的神色。纵使鄙屑此人,项少龙亦不由暗赞一声。
若论英俊,像安谷傒、连晋、齐雨、李园那类美男子,绝对可比得上他,可是若说整体的感觉,都要给这嫪毒比了下去。他整个人就像一头猎豹,每一寸肌肉都充盈着力量,完美的体型、白皙的皮肤,黑得发亮的头发,确和自己有点相似。但他最吸引女人的地方,是他那种浪子般野性的特质,眼神充满了炽烈的火焰,似有情若无情,使任何女性觉得若能把他驯服,将是最大的骄傲。难怪朱姬会一见心动。
朱姬显然为他的闯入乱了方寸,又怕项少龙知道她两人的事,气得俏脸煞白,怒喝道:“你进来干什么?”嫪毒垂下头去,以出奇平静的语调道:“小人知太后没有人在旁侍候,故大胆进来。”
朱姬显然极为宠他,但在项少龙脸前却不敢表现出来,色变道:“立即给我滚出去。”若换了是另一个人,早唤来守卫把他推出去斩头了。嫪毒摆明是来和项少龙争风吃醋的,可知他必有所恃。例如朱姬对他的榻上功夫全面投降,故不怕朱姬拿他怎样。
只听他谦卑恭敬地道:“太后息怒,小人只希望能尽心尽意侍奉太后吧了!”竟不听朱姬的命令。朱姬那挂得住脸子,偷看了项少龙一眼,娇喝道:“人来!”两名宫卫抢了入来。
项少龙知是时候了,闪身拦着两人,伸手扶起毒,欣然道:“嫪内侍生得一表人材,又对太后忠心不二,我一见便心中欢喜,太后请勿怪他。”这几句话一出,朱姬和嫪毒均大感愕然。项少龙心中好笑,继续吹捧道:“我看人绝不会看错,嫪内侍乃人中之龙,将来必非池中物,让我们异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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