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厚重的石板落下来,即便潭水的浮力能稍稍阻挡它一下,可如果它砸到我和梁厚载的头顶上,我们两个连一丁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我想回到身后的岸上去,可那个石板是斜着落下来的,我一回头,正好看到它的边缘重重砸在岸和水的交汇处,激起一道大浪。
当时那种情形,我和梁厚载都没敢多想,赶紧朝着对岸拼命地游。
轰隆一声,从水潭的潭底传来一道巨响,接着就有一道大浪从我们身后盖了过来,将我和梁厚载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岸上。
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浪头拍在身上的感觉,那中感觉就像是浑身上下突然压了好几个人,尤其是背上,就好像有七八个人同时将我压住,我都能感觉到胸腔的骨头在那一瞬间都被压得变了形,嗓子眼里有股又腥有咸的感觉,仿佛要喷出血来。
还好水潭里的水不算太多,浪也不算太大,沉重的潭水很快沿着岸边退回了潭里,我先是感觉到一阵极短暂的轻松,之后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朝梁厚载那边看,他正趴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动也不动一下。
他这一下可把我吓坏了,我赶紧跑过去将梁厚载的身子翻过来,还好在我翻动他的时候,他的身子就猛地抽了一下,接着大声咳嗽两声,从嘴里吐出一大口带荧光的潭水。
我长长松了口气,回身朝着水潭望去。
就看见那块蜂窝状的石板此时就立在水潭中央,它的宽度正好和水潭一样宽,高度则可以从水潭的潭底直通溶洞的洞顶。
现在我们就算是想退回去,也没有退路了。
这时候梁子的钢盔又附在水面上,沿着大浪之后的余波漂漂荡荡地来到了岸边。
梁厚载过了很长时间才缓过劲来,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试着拍了拍胸口、清清嗓子问我:“还往前走吗?”
刚刚被水呛到,又经过一阵剧烈的咳嗽,梁厚载此时的声音变得有点嘶哑。
我拿起钢盔,又装了一些潭水进去,才问梁厚载:“你身上的灵符还在吧?”
梁厚载解开扣子看了看,那两张辟邪符还贴在他的胸口上,喉咙上的那道符也没有脱落,他扣上扣子,朝我点了点头,而我则举起钢盔,小心翼翼地进了隧道。
一样的水潭之后,又是一条同样的隧道,隧道的顶端还是充满了那种尸臭强烈的白球,而当我们走了一段路之后,拔地而起的石钟乳林又让我们的速度慢了下来。
对于这样的隧道,我心里说不上怕,可走在着黑暗的环境里,我却忍不住紧张,当时的我尤其担心刚才那个声音还会出现,而且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每次走进隧道的时候,我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我,远远盯着我。
梁厚载显然也有这种感觉,我看到他在走路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像身后张望。
可隧道里的光线极暗,我们转身去看的时候,除了被水光照亮的石钟乳,就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哒——哒——
就在我和梁厚载刚从两个石钟乳之间蹭过去的时候,在距离我们身后很近的地方突然传来这样一阵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一个人光脚踩在了水坑里,但之后却没有液体飞溅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立刻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举起了钢盔。
借着钢盔中微弱的水光,就看到离我不到一米的一根石钟乳旁边窜过了一个隐约反光的影子,那个影子大概只有拳头大小,它的速度很快,加上光线暗,我根本没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可过了片刻之后,它又出现在了隧道的顶部。
这时候它的速度慢了下来,我才看清楚它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人脸,只有拳头大小的人脸,眼睛、眉毛、鼻子、嘴巴、耳朵,都像极了一个熟睡中的婴儿。可除了这张脸之外,它却没有身子,在这张脸的两腮上,长着几十根软塌塌、肉呼呼的触手,这些触手卷曲着,上面还带着一些吸盘似的东西,乍一看,就像是在这张脸上长出了七八只乌鱼。
而在人脸的后脑勺上,还有一根锯齿样的尾巴,很长,大概有二十厘米的样子。
我和梁厚载盯着它看的时候,它竟然也睁开了眼,它的瞳孔就是一个黑黑的小点,就像是在大片的眼白上凿出了一个很深的窟窿。
这样的眼睛顿时让我想起了当年的李老太太,浑身鸡皮疙瘩刷的一下就起来了。
它似乎没有看到我们,睁了睁眼之后,就将锯条一样的尾巴插进了顶部的凹槽里,之后它又将整个身子都蜷缩进去,之露出一个光滑的后脑勺,看上去就像是镶嵌在隧道顶端的白色石头。
借着头盔中的水光,我看了眼隧道的顶部,背后的寒毛在一瞬间竖了起来。
仅仅是我目光所及的地方,就有上百个这样的“白色石头”,仔细去看我才发现,有一些“石头”正在微微地颤动。
它们是活的,全都是活的!
这时候我又想起了捻地尸,想起捻地尸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我还记得开山刀穿透俘虏腹部的皮肤之后,扎进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当时那种感觉,分明就是一把钢刀扎进了石头里。
再看看这些泛着大理石光泽的东西……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拉上梁厚载,拼了命地朝隧道外面挤,我几乎是用上最快的速度了,梁厚载也十分紧张,他从两根石钟乳之间挤过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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