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阵子,在连通山顶的那条山道上,才远远传来了一阵稍显散乱的脚步声。
那阵脚步声很杂,有轻有重,其中还夹杂着一种类似于马蹄铁敲击地面的清脆生声响,听得出来,此时正朝着山顶走来的,绝不仅仅是闫晓天一个人。
几分钟之后,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出现在了山顶上,我没看错,也没记错,那就是一群穿着黑西装、白衬衣,打领带戴墨镜的高头大汉,在所有人的耳朵上还挂着耳麦。
这些人来到山顶之后,就排开了一字长蛇阵,所有人都是叉着脚,两脚与肩同宽,又将手环抱在胸前,直挺挺地站立着。
一看这架势我也是惊了,干我们这个行当的人,哪个不是深入浅出,行走在外还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可闫晓天不过就是百乌山的一个三代门徒,排场竟然这么大,跟拍电影似的。
刘尚昂走到其中一个人身边,仔细看了看那个人的脸,试探着喊了一声:“老张,是你吗?”一边说着,他还伸出手来戳了戳那人的咯吱窝。
那个人带着墨镜,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拿正眼看着刘尚昂,只是听见他小声地说:“别闹,我们这执行任务呢。”
刘尚昂愣了一下,之后他就退到我身边来,对我说:“这些人是老包的同行,隶属于国内一个很出名的安保公司。道哥,你们平时出门在外,也要请保镖啊?”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这时候就听胡南茜也在一旁说:“闫晓天十二岁就开始在尸棺生意这个行当里走动了,混了这些年,他早就成了这个行当里的头号红牌,请几个保镖也是正常的。不过人家也确实有本事,在除尸方面的道行比很多隐修多年的老怪都厉害。左有道,哎,你是叫左有道吧?”
我点了点头:“左有道,左康,这两个名字通用。”
胡南茜笑了笑,又接着说:“你别嫌人家排场大,人家也是名声在外,有这种派头,那也是实打实地闯出来的。如果你再不挣点气,尸道宗这个名号,恐怕很快就要被闫晓天给抢去了。”
对于这种事,说实话我倒是不怎么在意,我现在就是特别好奇,等会闫晓天出场的时候会不会再搞出什么名堂来。
可梁厚载听到这番话却显得不太乐意了,就听他在一旁问胡南茜:“胡大姐,你这次把我道哥和那个闫雄天凑在一块,目的不太纯啊。”
胡南茜挑了挑眉毛:“什么意思?”
梁厚载也学着她的样子挑了挑眉:“你看,你把我道哥和闫晓天弄到一起,说是搞什么比试。说白了,还不是为了你那份买卖。如果今天闫晓天赢了,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我们扫出这个行当。如果道哥赢了闫晓天,闫晓天这些年闯下了偌大的名声,道哥赢了他,一下就能从默默无闻成为你手里的新红牌,这样一来,你和人谈价钱的时候,就可以漫天要价了。”
“聪明孩子。”胡南茜脸上乐得跟开了花似的,还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揉一揉梁厚载的头发。
梁厚载反应也快,在她伸手的时候就躲开了,弄得胡南茜好一阵尴尬。
不只是胡南茜,梁厚载此时也是一脸的羞涩,他本来就是那种见了生人就腼腆的性格,刚才又一口气和不相熟的胡南茜说了那么多话,也是难为他了。
哐——哐——哐——
就在这时候,山下传来了三声锣响,接着我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喊:“喜神过路,生人避让。”
梁厚载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不是赶尸人的台词吗?”
这确实是赶尸人的台词,在《行尸考录》上也有记载,喜神,其实就是赶尸人所赶的行尸,每当赶尸人赶着行尸路过一些村庄或者人多的大路时,都会敲锣三声,喊一句“喜神过路”。
可闫晓天不是百乌山的门徒么,难道说,他们那一脉的传承,也和赶尸人有关?还是说,他让人喊这么一嗓子,只是为了托一托他的排场。
在女人的声音消失之后,又是一小段时间的寂静,而在这阵寂静之后,那阵类似于马蹄铁敲击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身材微胖的年轻人慢慢登上了山顶,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秘书打扮的女人。
我留意到年轻人脚蹬的那双皮鞋边缘泛着银色的金属光泽,他应该是在鞋底打了铁掌,刚才那阵声音,就是他的脚步声。
胡南茜朝那个年轻人扬了扬下巴,对我说:“闫晓天。”
之前听胡南茜提起闫晓天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应该是那种生性张狂,表面上却看似严谨的人,可这下看到了他本人,我却觉得他似乎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讨人厌。
闫晓天这个人从外表上看,属于那种一看就招人喜欢的人。浓眉大眼的,脸上带着很爽朗的笑容,最关键的是眼神里还带着一份罕见的清澈,不过清澈之余还透着一丝狡诈。
这两种眼神是几乎不可能在同一双眼睛里出现的,可它们就是同时出现在了闫晓天的眼睛里。
闫晓天登上山顶之后,就朝着胡南茜行了抱拳礼:“胡前辈。”,之后他的视线依次在我、梁厚载、刘尚昂身上停留了片刻,接着又问胡南茜:“这几位是?”
胡南茜没多提梁厚载和刘尚昂的事,单单朝我这边指了指:“这是左有道,当初在四川鬼市打败你师父的人就是他。”
听她这么一说,我当场就愣了。闹了半天,胡南茜早就知道我和闫晓天之间的渊源了,既然知道,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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