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推开门,帕丁森一下子愣住了,屋子里的暖气一下子涌出来,又马上回流了进去,一股微弱的引力,似乎在吸引帕丁森进入这个安乐窝。
帕丁森回头,外面是漫天雪花,透骨冰凉,他僵硬的双手微微颤动着,眼前的视线突兀地有些模糊,到现在为止的一切,到底是梦幻,还是真实?
帕丁森轻叹着挪动了脚步,他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请求上神,让这个梦延续下去,或者让他在醒了之后,还能清楚地记得这一切。
随着拥挤的人流走入驿站大厅,飘零的冰雪在他们身后飘零着落下,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忽然有一丝炽热与寒冷交替的错觉。帕丁森抓着甘罗的衣袖踮起脚尖,越过他的肩膀往里面看去,厅里摆放着许多桌椅供人休息,靠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吧台,那里提供着咖啡和红茶,台后有一面大型的玻璃橱柜,里面放着许多零零碎碎的杂物。在大厅的尽头一个穿着轻便许多的中年人正和兰斯特闲聊,透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大厅的尽头,有几扇通往后面的门,在木门的隔壁,有一条通往二层的楼梯。
经过长途跋涉的佣兵三三两两地休息着,吧台前聚集了最多人,也有几个蹲在壁炉前吹牛皮,有的独自在桌椅,沉默地喝着咖啡。一把熟悉地声音在甘罗的旁边响了起来:“真奇怪,我一个月之前来的时候,这个驿站的主人还不是这个人呢。”
甘罗侧脸望去,发现这把声音的主人竟然是那个多次向兰斯特汇报的佣兵,此刻的他摘下了冰冷的头盔,露出稚嫩的脸庞,看样子也不过十七八岁,这个人金色的头发杂乱无章,眉毛上调,双眸微陷,微微咧开的嘴唇下长着两颗长长的虎牙,他的模样突然让甘罗感到丝丝熟悉,或许是跟某种动物太相像了?
甘罗忍不住冒出这个单词——鬣犬。
“爱德华?”记忆中他是叫这个名字,甘罗把右手的咒杖抛到左手,有些郑重地伸出了右手手掌,说:“少年英才,这么年轻就当上佣兵了?不简单啊!”
“甘罗牧师您好!”爱德华笑了笑,他神秘地靠近了一些,低声地说:“来日方长,希望甘罗牧师多多关照。”
“当然!”甘罗握紧了收回来的拳头,马上展露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缓缓退后了几步,转头就离开,他口渴了,想去找一杯咖啡喝。可他的心里已经泛起了阵阵浪花,这个少年所说的是无意为之,还是刻意地要向自己透露些什么?
帕丁森跟着甘罗走开了,他心中也非常震惊,这个少年看起来不比自己大多少,为什么能有勇气加入了佣兵这一种刀尖上舔血的行业?
帕丁森忍不住拉了拉甘罗的衣角,低声说:“甘罗,他们还是跟来了,怎么办?”
“怎么办?”甘罗手握着咒杖,负于腰后,老神在在地度步着,“两个人能把我们怎么样?难道他们还敢夜里进来偷偷杀死我们?”
甘罗在思考爱德华所说的第一句话,他说驿站的主人更换了,这一句话想表达些什么?他默默地挤过人群,双手攀上了吧台,在众人的谈话之间轻描淡述地说了一句:
“我以前来过这里,那时候这个驿站可不是你做主啊!”
“哈哈,”吧台背后的中年人拍着肚子笑了笑,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了,之前经营这个驿站的是我的兄弟,他前些日子转手给我了。放心,我提供的服务,绝对不会比他差的,哈哈哈——”
“是吗?”甘罗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中年人的手掌,那些老茧分部的位置,可是比较像一个握刀的人啊,卖咖啡的先生。
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表达些什么,甘罗随口地扯开了话题,等拿到了咖啡之后,就微笑着和帕丁森离开了,他要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慢慢思考一下。
两人在大厅的边缘,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帕丁森捧着滚烫的咖啡,心神却絮乱不定,他忍不住低声问说:“甘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甘罗其实也很乱,可他必须戴起自信的面具,只有这样,才能把两人的事情牢牢地掌控住,他又递给了帕丁森一个微笑,“怎么,你不相信我?”
“信的!”帕丁森重重地点头,他把嘴唇靠近热气腾腾的咖啡,低声呢喃说:“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呢?”
“嗯?”甘罗脱下兜帽,这时候正在缓慢地解开戴在脑后的耳罩,进入大厅之后,这些防冷的用具就显得有些过于累赘了。
帕丁森刚想说话,旁边就传来了一声惊呼:
“——嘿,在聊什么?!”
兰斯特在佣兵间向甘罗这一角挤过来,脱下头盔后夹在了腋下,一头黑发在大厅里格外显眼,他把随身的三叉戟放在了吧台,刚喝上咖啡,就看见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房子一角的阴影里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自从他们进入驿站,那两个尾随的家伙就转头离开了,难道那两个红披风跟他们真的有关系吗?
兰斯特心里暗暗打鼓,表面却笑嘻嘻地坐下,大手一挥,拍了拍甘罗的肩膀,说:“牧师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就说,可不要在背后提意见啊!”
“您这说的,我们能从雪原到这里,已经谢天谢地了”甘罗笑着耸耸肩,说:“我们在衷心地感谢着您和上神呢!”
“是呀是呀!”帕丁森连忙点头,马被雪崩淹没了,如果自己要从雪崩那里走到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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