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究竟什么时候出关又是未定,娘子今日白跑一趟了。”
莲灯哦了声,“也不白跑,好几日没见长史了,来看看长史也是应当。”
卢庆受宠若惊,笑道:“承娘子的情,不说看我,常走动走动也是好的。我命人把琳琅界收拾起来,娘子仍旧住那里可好?”
莲灯忙说不,“我只是来看看国师和长史,还要回城里去的。昨天得了国师好多赏赐,我心里惴惴不安,毕竟无功不受禄,那么多的东西,我也不知怎么感激国师才好。”
卢 庆掖着手微笑,“国师是慈悲心肠的人,知道娘子们在城中生活不易。既然娘子不愿回神宫来,国师也只能在日常开销上略施援手了。”顿了顿又试探道,“娘子在 城中近来都顺遂么?年前出了几桩命案,惊动了官府。娘子是西域来的,不知道其中厉害,日后行动起来要格外小心才好。”
莲灯抬头看 他,他的话模棱两可,似乎是知道内情的,但又不点破,猜不透国师有没有把她的情况告诉他。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他,她们从敦煌到长安,一路上三个人相依为 命,虽说有时张牙舞爪,但大多时候都孤单无依。后来到了神宫,神宫里的人待她们很和气,就算国师间歇性的小肚鸡肠加刁蛮任性,但那么一大堆东西送到面前, 是个人都会怒气全消的。比如小肚鸡肠立刻变成活得认真,刁蛮任性也只表示性格鲜明罢了。
她跽坐着向他揖手,“多谢国师慷慨解囊,也感激长史的关心。近几日城里稽查得很严,幸亏早前办妥了过所,否则府兵登门时不知怎么应对才好。”
卢庆点了点头,沉默下来,缓缓踱步到花几旁,捡了盆栽底下的两片落叶扔到窗外。略过了会儿才又道:“我在来神宫任职之前曾是禁中内侍,朝里的事多少知道一些。人身处漩涡之中,往往看待事情不那么透彻。娘子到长安来……”他摇了摇头,“舍近求远了。”
莲灯听他说完,脑子里顿时激灵一下。看来卢庆知道些什么,起先不提,应当是没想到她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现在这个当口指点她,也不知究竟出于什么原因。但他说舍近求远,难道真正的仇人在大漠么?
她直起身趋前两步,“还请长史指教。”
卢庆张了张嘴,想想又作罢了,只推说没什么。忽然听见外面有急促的鹿鸣声,忙调头走了出去。
莲灯跟上去看,原来是几头成年的雄鹿内斗,巨大的鹿角相撞,在一棵松树下咬牙切齿地角力。只是奇怪,鹿居然也和人一样,有事不关己的,也有爱看热闹的。莲灯一眼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梅花稀疏,顶着一对小犄角在鹿群里点足张望,不是国师的爱宠是谁!
“九 色!”她叫了一声,果然它马上回头,看见是她,一步三纵向她跑来。莲灯蹲下迎它,它亲昵地撞进了她怀里。她好好在它脑袋上身上捋了一下,轻声道,“犄角还 没长好,别老是往危险的地方凑。万一人家撞到你怎么办?等国师出来看见你缺胳膊少腿了,还不得心疼得老泪纵横?”说完了发现自己失言了,左右看了看,好在 卢庆离得远,在那头忙着拉架。
九色对她的劝告倒是不怎么在意,拗过头在她的脖子上蹭,蹭完了到处嗅,然后把脑袋挤进了她的衣领里。
莲灯捂住脖子,抬手在它嘴上拍了一下。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鹿,九色的脾气和国师很像,无时无刻的感觉良好,无时无刻的不拿别人当回事。
“鹿也要有鹿格,别仗着国师的淫威飞扬跋扈,当心总有一天抓你锯角放血。”
她恐吓了它一番,它看她的神气立刻显得很不屑,昂头转身,扭着浑圆的鹿臀往青石板那头佯佯而去。
莲灯笑着目送它,抬头看天,远处的云头积蓄着雨,如果再耽搁一会儿,下起来就走不脱了。她抚了抚衣袖打算回去,刚转身发现九色又回来了,僵硬地摇摆着脖子学人做出“跟我来”的姿势,那模样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她叉腰看它,“你每次带我去什么地方,最后我都很倒霉,你就是为了坑我而存在的吧?”
它 的大眼睛直直望着她,一如初见时那样纯洁无瑕。一人一鹿对视了片刻,莲灯还是决定再信它一回,跟着它绕到院子后面,七拐八拐拐进一片蔷薇花架子。走到尽头 才知道这里和前院隔了一排游廊,一间大木柞的屋子后面直棂门大开着,前面半遮半掩阖了半边,穿过游廊能看见前院暖阁里的情景。
莲灯望了九色一眼,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它拱着脑袋领她前行,再绕过屋角,才看清屋里的情况,门扉后坐着一个穿山水广袖罩衣的人,衣裾舒展开来,平整铺在地板上,人扒着门框尽可能往前探,偷偷摸摸缩手缩脚,不知在看些什么。
一阵风吹过来,吹起玉带下的长发,那发丝太轻柔,扬起来,能够看到丝丝缕缕跌落的细节。莲灯讶然捂住嘴,国师不是闭关了吗,为什么在这里偷看?难道因为送了些东西给姑娘,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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