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黑,她失去了知觉。
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生死轮回,恍惚间,沁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痛,凌少白的脸不停在她眼前闪过,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抓不住他一点,他一身青衣,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而她则像是被无数只手拖住,怎么也挣脱不出樊笼。
再次醒来,沁歌虚弱极了,模模糊糊看到小桃身影,想叫她一声,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嘶哑的。
“小姐,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你睡了三天三夜,老爷夫人和公子们就要急疯了。”小桃欢喜地看着沁歌。
沁歌道:“我怎么了?”感觉到不对,她下意识地抚摸腹部,原本隆起的腹部平坦着,这把她吓坏了,“小桃,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不见了?”
小桃抽泣着,“小姐,你早产了,就在你昏迷的三天里,夫人请来稳婆,已经替你接生。”沁歌茫然无措,“生过了?怎么会,可我才怀了五个月,怎么会?孩子呢,我要见孩子。”
小桃哭得更厉害了,沁歌见此情状,心知不妙,着急要下床,却被小桃拦住,“小姐,你才刚生了孩子,还没足月,你哪能下床。孩子一生下来就被夫人抱走了,我……我也没见过。”
沁歌更着急了,“你去请我娘过来,不,我不见她,去请六嫂,请六嫂来。”小桃知道她心情,领命而去。沁歌心乱如麻。
唐蕊来了以后,沁歌向她问起情况。
唐蕊幽幽叹息,“妹妹,你六哥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把真相告诉你,但见你如此憔悴,我又怎么忍心不说。”
“六嫂——”
“那个凌少白,他是妖狐,你生下他的孩子,自然也跟他一样,我虽然看得不真切,但是……”唐蕊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双手比量了一下,“这么大,像初生的小猫儿一样,浑身上下一层软软的毛,小小的尖尖的嘴巴、眼睛还没睁开,父亲大人看了之后非常生气,让人把他埋了。”
天哪!
沁歌一声惊诧,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不知道是怪父母太残忍还是怪苍天造化弄人,刚刚出生的孩儿,就被残忍地活埋,这让她怎么接受?
唐蕊见她哭得凄惨,少不了跟着抽泣起来。
几天后,萧彤来温府探望沁歌,小桃告诉她,七小姐已不能见客。
“沁歌怎么了?”萧彤关切地问。
“小姐自从姑爷走了以后心情一直不好,前些天公子羽来找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早产生下孩儿,哪知道……”
“怎样?是那孩儿有什么不妥吗?”
小桃点点头,“老爷夫人见了以后非常生气,把那孩子给埋了,小姐知道以后,伤心过度,终日痴痴呆呆……”
萧彤心痛不已,走到沁歌房门口探视,见她坐在床沿上,傻傻的拿着一件婴儿的小衣服自言自语,显然已经神智失常,顿时心如刀绞,泪水浸湿眼眶。
没有上前,她怅然转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回首向来萧瑟处
夜晚,温元山夫妇的厢房里,婢女和仆妇退下之后,温氏夫妇对坐说话。
“沁儿这几日越发不好,大夫们看了以后都说是产后惊风,恐怕很难复原,她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这当娘的可怎么办?”温夫人一边说话,一边以袖拭泪。
温元山道:“我早就说过,那妖狐祸害女儿,你却心软不肯让我请天师来收他,如今可好,带累了女儿。”
温夫人道:“我瞧他长得很俊,并不像你们说的那样可怕,而且……他和沁儿生下那孩儿好不可爱,若不是你们非要掉包,我可舍不得将他送走。”
温元山道:“不送走还能怎样,那是个孽障,不能留。”“那是你我的外孙子,白白胖胖的男孩儿,你的心太狠。”温夫人抽泣道。
“不是我心狠,如果咱们留下那孩子,万一等他长大了问起他亲父,我们怎么跟他说,再说,我也怕凌少白回来找他娘儿俩,不如此时除掉这个心腹之患。”
“就说他父亲死了,不就得了,何必要伤他性命,那孩子好可怜见儿的小模样,一出生就会笑。”温夫人一说起刚出世的外孙子就心疼。
温元山叹息一声,“以后不要再提了,免得风声穿到沁歌耳朵里。”温夫人道:“你们到底把那孩儿送到哪里去了?”
“交给老五处置了,那孩子不祥,送到姑苏城外的寒山寺,自幼出家,或许能保他一世安稳。”
总算留了一条命,温夫人心中宽慰不少,可是一想到神智失常的女儿沁歌,又担忧地抽泣起来。
温元山又道:“夫人,与其把沁儿留在家里触景生情,不如把她送到别处散散心,或许能纾解一二,你看如何?”
温夫人拭去泪水,看着丈夫,微微点头,“也好,沁儿生性活泼,换个地方应当有助于她病情。”
他俩在室内商量事情,完全没想到房顶上会有人偷听。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萧彤早已潜伏多时,直到听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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