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她死了呀!”尹蔚珊的眼泪又落下来,“我知道怪自己也没有用,但我总是忍不住。大道理都是骗人的,我每天只是想,要是给我一把刀,我一定会杀了害死她的人!我是认真的,你相信我,我真的真的是认真的……”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我相信那个人也知道,他会不得好死的,一定会的,所以你不要再这样对自己了,你这样大家都会难过。”景夜伸出手圈住尹蔚珊的脖子,一字一顿。
尹蔚珊还在抽泣,景夜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很痛。
这最恶毒的诅咒,在说出口的一刹那,她竟然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
5
凯迪拉克在盘山公路上徐行,展戍点了支烟,深吸几口,紧绷的神经却丝毫没有因此得到放松。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连抽烟都不能缓解自己焦躁的情绪,他更不知道的是,为什么自己会像魔怔了似的把车开到这里来。
他已不再是二十几岁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年纪了,也深知骂几句粗口无用,干脆把车停下来,等情绪慢慢平复。
不知不觉已到深秋,c城的秋天总是特别短,秋装还没有上市多久,冬装便已卖得如火如荼。展戍今天只穿了一件衬衣,感觉不到冷,只是望着满山遍野的树,觉得有些恍惚罢了。
站了一阵,展戍再度折回了车里。习惯性地看看手机,才发现有一通未接电话和一条未读短信,都来自景夜。
她在短信里说,已经到家了,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展戍握着手机愣怔了片刻,最后将手机丢到了车后座,再度发动了引擎。
距离他上次来这里看她,也有一段日子了。他还记得那是夏日里的一个雨天,空气湿闷。他乱七八糟地说了许多话,现在想起来,自己都想发笑——真是蠢,蠢到无可救药,才会再次犯同样的错误。
他在那座墓前站了很久,像极了负隅顽抗的落魄孤魂。最后,天终于黑了下来,四下显出一派凄清,偶尔还有几声虫子的啾唧。展戍将剩下的小半包烟收起来,终于转过身,轻轻抚了抚墓碑:“怎么办,我终于不爱你了,我爱上了别人……可你一定会更恨我。”
展戍进门的时候,景夜正坐在沙发上看连续剧。客厅的灯没开,电视的光线打在景夜的脸上,从展戍的角度望过去,竟有几许陌生的惊艳。气血渐渐上涌,展戍不禁为此感到十足的恼怒,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冷硬起来:“我回来了。”
“嗯。”景夜的声音不大,转过来的巴掌脸隐约还带着泪痕,很明显是哭过了。展戍自然明白她为什么会哭,可望着她那愈发精致的脸,他本想说出口的安慰话就悉数莫名其妙地化为了一句硬邦邦且没头没脑的“早点睡,我先进去了”。
他离开的姿态绝对算不上好看,甚至还显出几分狼狈。直到他的背影隐没于黑暗之中,景夜才若有所思地将自己的目光收回,走向厨房。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上瘾的,抽烟这种事,她过去从不觉有什么好的,可是自从宋媛去世,景夜每夜都需要抽一支烟才能安睡。
和程屿道晚安的短信不久前刚刚发出,她像一只十足疲惫的兽,困顿地蹲坐在生活阳台的地板上,望着小区内黑暗笼罩下的绿树与声控路灯,缓缓合上眼。
不记得是谁说过,能拥有一个每天和你道晚安的人是何其幸运。但景夜从未像此刻这般恐慌,仿佛下一秒,这犹如沙漏般有限的幸福,便会在顷刻间流逝殆尽。
“别怕,别怕……”她一遍遍地在心里对自己重复,并没有注意到端着水杯站在厨房的展戍闪烁不定的眼神和微微颤动的双手。
6
日子就这样看似平静地往下过着,展戍没有硬性要求载她去学校,她也正好乐得等程屿一起去搭公车。
景夜向来没有迟到的习惯,所以往往是程屿按时到了公车站台,便会发现景夜一早就等在那里。
说来讽刺,在她与他的这段关系里,明明一直都是他在等她,可这一次,景夜竟然也充当了一回等待的角色。她站在那里看着阳光为他的眉眼镀上一层淡金色,忽然矫情地觉得,自己要是变成一尊化石就好了。
化石一般的爱情,并不需要别人懂得。
景夜还记得展戍打破跟自己表面的和平正是在这个萧索的夜。这段日子以来,展戍每日带不同的女伴回来,景夜都是不闻不问。可今晚,展戍却破天荒地独自回来,且喝得酩酊大醉。望着展戍狼狈的模样,景夜感到诧异,他究竟是怎么走回来的?
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早已被酒精麻痹了神志,更别说独自走进卧室了。
景夜抱着手臂在一旁踌躇了好一阵,最终还是伸出手:“进去睡吧。”
她的话里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所以直到展戍不耐烦地将她推倒在地,她都弄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就生气了。
展戍的动作毫无征兆且凶猛无比,景夜的嘴角一不小心磕到鞋柜的一角,没过几秒,便“噌噌”地冒出血来,痛得她下意识地叫出声。
这一声吃痛的叫声有如一桶冷水,将展戍从头泼到脚,令他短暂地清醒过来。他双眼似要喷火,目不转睛地与景夜对视,眼波中似有千百种东西流转——疼惜、悔恨或憎恶。
没错,就是憎恶。景夜直直地望向展戍,艰难地想要开口,却看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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