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瓷器,这么担心着嘴角倒是有些欢喜的笑起来了。
他自己觉得吧,这大概是种养狗养孩子的心情,知道这东西是个蠢得所以处处惦记着。
谁料到垫着脚还没走两步,就被祠堂里一声微弱的“殿下。”给绊住了脚步。
第三十八章:一颗泪痣
柳烈皱着鼻子呼了口气,再回头的时候,看到柳氏正颤巍巍的踮着脚尖从祠堂的大门口露出半个身子,冲着他正万分慈祥的笑着,脸上被烧伤的痕迹勉强的牵动着,弱声招呼道:“殿下因为何事动怒?今天前来的贵客可是京中派来的?”
柳烈一跟柳氏对上眼,就不得不兜头再往回走,路过院门的时候往里瞧了一眼,几个横七竖八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至于那老阴阳人,也没影子了。
于是心里好歹舒坦了一点,迈着大步子走到了柳氏跟前,直接用手按着她的肩膀嗔道:“我是不是跟你说不要老在这里吃斋念经,你给谁做的寿?不看看自己个儿的身子骨?”
然而柳氏只是一面仰头冲他笑着,却不肯按着他的意思回到西侧的厢房里去,执拗着身子用干枯的手捉着他的胳膊来到祠堂里。
祠堂四面无窗,终日里是个阴森森的模样。
此刻在满当当的组人牌位下面,立着鲛人油制得长明灯将那些擦拭的一尘不染的牌位照的虚虚实实,柳氏则指了指地上的莆垫道:“殿下好久不回来,阿姊肯定很想你,殿下给她上柱香可好?”
柳烈梗着脖子只觉得双脚越发沉重起来,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一眼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牌位,眼圈竟然红了一点,眼角下面那颗美人痣越发红艳清晰起来,但是不吭声也不动作。
半晌只从嘴里冒出几个咬牙切齿的字来:“姑母,人死如灯灭,你就算日日在这里吃斋念佛陪着他们,他们地下也不知。何况,一把大火少了个干干净净,哪还有什么地下呢!”
柳氏还是那副样子,面上倒是因为烛光的原因又将那些伤疤显得更狰狞了一些。
眼神柔柔的看着他又看回了牌位上柳莺莺的名字,喃喃道:“殿下可知,阿姊生前最期盼什么?不是期盼那春夏秋冬里盼望陛下来访的消息,而是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期盼着殿下以后能入得皇宫,飞黄腾达坐那人中龙凤。”
柳烈心口起伏的厉害,一下子将地上的莆垫踢到了空中,生气的吼道:“姑母!你可看清了我不是什么殿下,区区一个娼妓的野种,竞想做这种一步登天的大梦!”
“要是她一直守在那一亩三分田的境地里,后来也不会出这样的恶果!”
莆垫应声而起,一下子撞翻了旁边的香炉,柳氏疯了一般的连忙扑到地上去伸手用皮肉去捉那些香灰。空气中立刻泛起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皮肉焦灼的味道。
柳烈吓得连忙过去将她止住了,随后大喝着外面张贺的名字。
柳氏已经塌陷的眼皮下冒出不少浑浊的泪水,她一面呜咽着大哭一面锤着自己的胸口道:“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的阿姊,你是陛下的龙种,阿姊本是该做贵妃的八字。”
说着她神情飘忽了很远似的,低声道:“那天我见了那圣旨,我们都见了,那上面分分明明写的清楚,要封阿姊做贵妃的呀!怎么一把火把我把阿姊烧成这副模样了啊…….”
她用皱巴巴的指尖碰了一下柳烈眼角那颗发红的美人痣,又露出个疯笑来道:“阿姊,你这美人痣生的真是顶顶漂亮,陛下不爱你又爱谁呢,别哭啊别哭~有我陪着你。”
张贺很快从门口走进来,冲着柳烈垂了一下首。柳烈将发狂的柳氏抱在怀里紧紧的箍了起来,一面往祠堂外面走一面低声道:“是是,姑母说的是,母亲做了贵妃。我也做了那二殿下,咱们一家人全都鸡圈升天了。”
柳氏年纪不到四十,但是长年心智让疯病腐蚀,身体已经形如枯槁。让柳烈一下子就抱了起来往厢房里走去。
张贺则蹲在地上将刚刚散落一地的香灰和香炉重新摆正了位置,之后跪在莆垫上恭恭敬敬的给族人们上了一炷香。
不出一会儿,柳烈就从厢房里出来了,又对着伺候的丫鬟千叮咛万嘱咐后,一眼铁青的寻了把锁头将祠堂直接锁死了。
之后他冷笑了一声看着不远处垂手而立的张贺道:“怎么,就让你将姑母看好这一件小事你都做不好?那祠堂我说没说过不让她再进!”
张贺张了张嘴,里头的舌头已经没了,最后吱呀了两声又将头垂了下去。
柳烈盯了他半天之后一声不吭的拂袖而去,一出门就看到风月楼他后院那个粗使丫头正哆哆嗦嗦的蹲在大门口,估计是刚刚看见了往乱葬岗运送的那几具尸身,一见到他立刻站起来有些害怕道:“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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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烈这一路急匆匆的回了风月楼捉了正在前楼喝花酒的张老爷,随后又亲自派人牵线去了一趟朱家的府上。
之后自己则做了一顶轿子慢悠悠的往衙门的方向行。
轿子还是他平日里坐的那一个,不过,明明每日都有粗使丫鬟来收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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