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传来火灼般的疼痛,她腿一软,疼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好痛……好痛……”
段离宵大惊:“怎么回事?”
不出片刻,她已开始呕血,那颜色不似寻常的殷红,反而是暗黑的色泽,落在她的白衣上,一大块一大块的晕开来。
护卫们都愣住,看着眼前一幕不知该作何反应。
段离宵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去把苏铅华找来,去啊!”
终之宁静
暗红色的药池,些许水泡翻滚,袅袅汽水升腾,夹着极端刺鼻的腥臭味,弥漫在周遭的空气里。厚重的布帘阻隔住外界的一切,透不进丝毫光线,这片单调的黑几乎要将人逼至崩溃边缘。
双手被铁链固定在池畔,腕间横亘着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蜿蜒直下,狰狞的姿态,任谁看了都要心惊。他的大脑始终处在半模糊的状态,好些时候明明意识已经快涣散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的下滑,可偏生那链条又缠紧勒疼了伤处,剧痛来袭,逼着他不得不清醒。
“人呢?”有女子嗓音在门外响起,语调甜腻,三分慵懒,七分高傲。
“还在药池里头,约莫三个时辰了。”
“死了没?”
“方才进去查看,少主还同属下讨水喝,想必是并无大碍的。”
“噢?”略略诧异,女子娇笑:“醉绮罗的花毒都折磨不死他,这小子的命真是硬,看来我花费七年培养的药人还真是百毒不侵了。”
“尊主英明。”
吱呀——是木门被推开的声音,顺着愈来愈明显的外头的日光肆无忌惮的盈满整间屋子,本是极温暖的色泽,可对于长期封闭在幽暗环境的人来说却是极端难以忍受的……
他几乎是反射性的闭紧了眸,咬着干涩的唇,固执的把头偏向一侧,惨白的面容上是显而易见的痛苦和忍耐。
“尊主,要替少主卸去链条么?”
“不用,再多关他两日,我要等花毒渗满他全身,届时若还不毒发,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女子咯咯的笑,原本拥有是比寻常人都要出色许多的嗓音,此刻在静谧的屋子里漾开来,竟是黄莺出谷一般的动听。可映在他耳里,却犹如魔音重现,叫他不自觉皱紧眉心,握紧的指尖都开始泛白——
这个肮脏的女人,为何又会出现……
他明明都杀了她了,明明都亲手将她的尸骸葬入花海……
为什么为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屋内忽而就静下来,继而是脚步声,朝着他的方向绵延而来——
“很痛苦对不对,这种蚀骨挖心的痛该叫你长记性了吧。”女子厉声,沉默片刻后又放软了嗓子道:“你可得好好记在脑子里,你今天所受的折磨,都是拜你爹所赐,是你爹对不起我们母子,是你爹狼心狗肺,为了那个贱人不惜抛妻弃子。所以你要加倍的从他身上讨回来,你要杀了他,要杀了他!”
语调逐渐高亢,化成利刃,刺入他四肢百骸。他的牙关咬的咯吱响,脑中唯一所想便是再也不愿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再也不愿和这个人有所牵扯……无数偏执的念头聚在脑海里,幻化成无比坚定的仇恨和愤怒,他倏然睁开眸,意外察觉房内的光线不知何时又恢复到半昏暗的状态,那限制行动的锁链也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手中碧色的竹萧。
面前的女子半垂着脸,看不清容貌,口里依然喋喋不休:“你可知我为何给了取了这个名字,因为你爹就在……”
“我不想再听!”他愤怒的吼,扬手便将血牙刺入她的胸口,意外的是对方完全没有反抗,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长发掩面,依旧是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他颤抖着走上前,微微俯下身子,伸出手想探一探她的鼻息,孰料还未指尖才刚伸出就被人一把攫住,他心下大骇,另一手高举血牙正欲刺下——
“你真想杀了我么?”女子抬起头,嗓音已全然变成另外的人,面目也逐渐清晰起来。她的胸口被利刃所穿,此刻鲜血浸透了白衣,张牙舞爪的在上头开出罪恶的花。低头摸了摸伤口,她悲哀的瞅着他,眼里一片氤氲,“我就快要死了,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
闻言他心头竖起来的高墙瞬间就被摧毁,悔恨和不甘逼得他节节败退,他用力搂紧怀中女子,几乎泣不成声:“冉冉……你不会死,不会的……”
她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那神情不像濒死之人,反而带着疑惑和谴责,“你不希望我死吗?可你为何要对我下毒,醉绮罗无药可解难道你不清楚么?”
“……”他无声的道歉,眼角有不明液体渗出。
她没有理会,挣脱他的怀抱,退开去自顾自的轻声道:“啊,我都忘了,你既然能亲手杀了你娘,自然不会在乎我的死活。你这么狠心,你这么狠心……”
三言两语就让他溃不成军,他惨白着脸,再无法否认什么,原来心底对她的亏欠感从未消失过,若他知晓有一天会这般爱她,他又怎会愚蠢到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下毒……
“冉冉。”他终是无法忍受她刻意拉开的距离,开口轻唤。
“我恨你,段离宵,我恨你!我恨你!”她忽而情绪激动,大口呕出鲜血,指着他的鼻子尖嚷:“你不配和我在一起,你不配拥有幸福!”
面前歇斯底里的女子容貌又变得虚无起来,渐渐与另外一个记忆里的女人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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