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敢问王爷而今是以何身份替我择定这桩婚事?”
“你……”谷玉澜面色阴晴不定,半晌却忽然发狠道,“我是你的生身父亲,难道连你的婚事都不能决定?”
“生身父亲?”洛小丁鼻子发酸,终于肯认她了?却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她若是不逼得他发急。他是不是还要装糊涂?“这许多年,我一个人流落在外,若不是有阿爹、师父他们收留照顾,又岂能活到今日?你虽是我的生身父亲,又何曾管过我的生死?又何曾尽过一天父亲地责任?”
谷玉澜被她一番质问。竟是哑口无言,虽是恼怒,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洛小丁又道:“我是师父抚养长大的,我的婚事他凭什么不能问?”
谷玉澜冷笑道:“既是师徒,又来求什么婚?难道不知此事有违人之大伦?李城主。你说是么?”
这一番话直指要害,虽早想到他会这么说,李玄矶还是好一阵难受。一时无言以对,良久方道:“随王爷怎样说,这一次我来只想带走小丁,王爷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人我是要定了。1-6-.-小-说-网”
谷玉澜霍地站起道:“你凭什么带走阿雪?是以她师父的名义?可惜你已将她逐出师门,你二人如今可说是毫无关系,你又凭什么带走她?就算你抚养了她。就算当年阿雪欺骗了你,令你背负许多不堪罪名,也断没有让阿雪以身相许的道理。”
李玄矶脸色霎时灰白,心头剧震,一瞬几乎有所动摇。谷玉澜所说的一切似一把利刃一寸寸刺进他心房,是。他凭什么带走她,又有什么道理要她以身相许?凭什么?李玄矶扪心自问,剧烈的疼痛里忽有丝丝甜蜜涌动,难道不能凭他爱她?而她也爱他,止此,已经足够……
他忽然平静下来,没有答话,只注目看着洛小丁,目中柔情似水,柔声问道:“小丁,你愿意跟我走么?”
洛小丁眼望住他,到底要不要跟师父一起走?若就这样出去,王爷势必阻拦,到时刀剑相对,难免有死伤,她死不足惜,若是伤到了师父……
李玄矶见她半晌不语,心里已自失望,原本殷切地目光渐渐黯淡下来。
谷玉澜道:“城主这下可该死心了吧?阿雪她不愿意……城主也该为阿雪想想,这件事若传出去,李城主你声名扫地,阿雪被人辱骂耻笑……你二人又怎能过得舒心?李玄矶微闭上眼,心头痛苦已极,谷玉澜这话确也没错,他总该为她想一想,既然她不愿意,他又何必强逼于她。他猛地睁开眼,黯然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资格带走她……”
洛小丁眼见李玄矶眸中光亮暗下去,心头顿时一阵绞痛,一瞬间忽然后悔,她已经令师父伤心失望多次,这一次再也不能如此,若是死,那便死在一处好了。主意既定,人已站起来朝李玄矶走去,道:“不……我愿意,我愿意跟师父一起走。”
李玄矶蓦然看住她,眼中大有惊喜之色,却还有些不大敢确信,只怔怔看住她不动。
谷玉澜大怒,道:“阿雪,你到底还有没有廉耻之心?那可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都不懂么?”
洛小丁回头对他道:“我是不懂,王爷也许很懂,所以才会抛妻弃女,所以才会以女作筹……这许多年,你连一天父亲的责任都没尽过,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师父?是师父养大了我,抚育我成人,他为我付出那么多,就算我陪他一生一世也难报师父恩情……”
白弘景见他父女二人僵成这样,想起当日之事,只觉不安,上前一步跪在厅中道:“姑娘,这不怪王爷,都是卑职当年一时疏忽,才令王爷父女骨肉分离,以致有今日隔阂。”
谷玉澜摆手道:“你起来,这事情不怪你,就算我没有养她之情,却还有生她之恩。”
白弘景只得站起,退在一边,想要再劝两句,谷玉澜却不给他机会开口,冷冷逼视洛小丁道:“若没有我,又怎会有你?要走可以,先报了我地生养之恩再走。”
洛小丁无言,心知再也驳不倒他,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女儿,血脉相承,再是怎样,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没有他,便没有她。可是,只因他生了她,便可利用她为所欲为?就可以伤害辛辛苦苦养大她的师父,她偏偏不要他得逞。
想到此不由凄然一笑,忽然走到谷玉澜面前跪下,连磕三个头道:“王爷的生养之恩小丁今生只怕无以为报,既然如此,那我便把这条命还给你!”说着话袖间已有雪亮匕首现出,反腕便往自己心窝里扎。
众人尽都大吃一惊,待要赶过去阻止时,却已来不及了。李玄矶眼疾手快,一指点在她手腕上,奈何晚了一步,那匕首虽偏了分毫,却已扎了进去,立时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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