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来不及赞叹,正当梅尧棠落地,想要再次嘲讽苏立之时,突然震惊地发现,受到刚才气浪的冲击,苏立立于风中,纹丝不动。
他低着头,埋得很深很深,一片浓烈的阴云,正笼罩在他的额头。
不,是火,是怒火,那是眉宇间压抑已久的怒火!
啊——
苏立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隐藏在内心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了!
他集中了全身的力量,像一只奋不顾身的野马,不,是一把从天而降的巨剑。
不!不!不!是一块天外飞来的陨石!
嘣!
一声巨响,祭台前那口青铜巨鼎,被苏立瞬间撞飞,以强大的冲击力,重重地砸在了剑泉之中……
一阵细微的浪花,哗哗地拍打着岸边。。那声音很狰狞,很肃杀,就像一头冷酷的的巨兽,露出血腥的牙齿,仰天大笑。
数道笔直的鲜血,从苏立的头顶蹦出……
安静,窒息的安静。
此刻,所有人震惊不已,所有人目瞪口呆。
苏立这一撞,远没有刚才梅尧棠那一掌威力强大,可是他冲冠一怒,无畏无惧的勇气,那冷戾而充满杀伐之气的眼神,却深深地震撼了每一个人。要知道,苏立尚未修行深造,不过刚刚破凡,而那口青铜巨鼎,有万斤之重。
气血翻涌,愤恨难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没用任何商量的语气,冷酷地说道:
“怎么样,现在够资格挑战你吗?”
梅尧棠吞了一口唾沫,想起刚才他奋力一撞时那爆裂的眼神,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那一刻,就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对这个刚刚破凡的少年,由鄙视逆向产生了一丝畏惧。那是一股强烈的危险的气息,分明是强者戮杀弱者的眼神。
“说吧,你要怎样挑战?”他冷冷地说道。
“三年之后,我上梅山向你挑战,如若我输了,任凭你处置。但如若我赢了,我要你交出少宗主的位置,而且此生都不许娶苏蕖为妻!”
简洁凝练,不卑不亢。字字如刀,声声如洪。
此刻,剑泉的风,瑟瑟地从远处袭来,刮在苏立的脸上,使血液里最炽热的气息,向四周震荡开去。所有人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看着苏立,听完他掷地有声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记住了,如果那时你赢不了我,我要你自断经脉,从此再无修行的可能,还要在梅山永世为奴。”梅尧棠挥了挥衣袖,重重地说道。
“哼,一身小小的经脉,我苏立也没什么好挂齿的。世间之事不可预知,三十年河东,三百年河西。既然我今天可以以这小小的身躯撼动云海基业,那你凭什么那样自信地认为,三年之后,我不可能一剑杀了你?”
“就凭你?好大的口气!”
嘣!
苏浚拍案而起,跳到了台阶之上。汹涌的气浪,瞬间将两个少年的长发震起。
“你输了,不过是贱命一条,而尧棠输了,却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三年之后,纵然你有挑战的实力,可你有什么挑战的资本!“
“谁说没有!“
正当苏立无言以对之时,苏原大喝一声,一巴掌将祭祀的案台拍得粉碎。落地之时,两侧的坐席尽皆震翻,脚下的大理石地板,悄然断裂。
“如若我儿输了,我就把大宗伯的位置让给你,从此不再过问宗门之事!”
“此话当真?“
“哼,小小大宗伯之位,我苏原也没什么好挂齿的。“
“不可!万万不可!“
“大宗伯,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大宗伯,宗庙大计,怎可系于一纸赌约……”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诸院长老纷纷上前相劝,瞬间形成了一股洪猛之势,可苏原却丝毫不作理会,阔步走到苏立眼前。
“爹,此事万万不可。就算拿孩儿的性命去赌,也断然不能动您大宗伯的位置。云海宗要是没了你……”
“连你都知道不计个人的荣辱为云海宗的利益挺身而出,而我身为大宗伯,却无计可施……”
“可是,爹,你是一族之长……。“
“苏立!“
“孩儿在。”
“你怕了吗?”
“不,孩儿不怕。孩儿只是……”被苏原洪亮的声音震住,苏立眼神之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敬畏。
“那就赌了!”
望着父亲那坚定的眼神,望着那张风雨沧桑的脸,苏立重重地点点头,不再顾忌。
“好。那就赌。”
赌。
说赌就赌。
“你们说够了没有?矫揉造作,陈词滥调,都演了一天了,还嫌不累?苏原,虽然苏立确实没有半分的胜算,可是你也不必急于将捡来的儿子拿去送死啊。“苏浚嘲讽道。
“你住口!我和我爹说话,听不见狗的声音。”
“你……”
瞬间,苏浚掌心之中聚起一团纯阳烈火,准备暗中朝苏立打去。而苏原一把拍在苏立的肩膀,七道金龙灵彩,盘体护绕,纷纷朝着苏浚一阵猛啸,让他捡不到半分便宜。
“梅尧棠,怎么样,你赌吗?”
“哼,既是岳父大人之命,我又怎能拒绝。只怕你小命太薄,要在梅山永世为奴了。”梅尧棠斜着眼睛,偏身鄙夷地说道:
“我知道你不服,可是你不得不服。如果我只想数落数落你寻个开心,那还不如一刀宰了你。废人,就要有废人的模样,贱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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