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九年,南宋抗金名将,川陕宣抚使吴玠病逝于仙人关,朝廷随即命胡世将接任其职。胡世将本是文臣,川陕大军分由吴玠之弟吴璘、杨政、郭浩三人统率。吴璘任右护军都统制屯驻兴州,杨政任川陕宣抚司都统制屯驻兴元府,郭浩任枢密院都统制屯驻金州。胡世将坐镇兴元府衙门,杨政住统制府。
衙门坐北朝南,分前、中、后三大部分。最前面是大堂、执事房、承发司、公廨等。大堂后面是二堂,二堂后面有穿阁,经穿阁即入内宅(府庭),内宅由左右门房、左右廊房和后堂(三堂)组成,门房两侧是吏舍,后堂规模和大堂相仿,为接待上级官员和商讨重要政事的地方。后堂东的偏院,便为宣抚使眷属住所。后堂后面还有林园花圃,亭台水榭,是为政余憩息之所。最后面是后府,后府东边是侧院,西边为马号,最北面是一块较场,是衙役操练的地方。
刚进入偏院,胡母就和大嫂带着一干下人出来了。老人家看着儿子身旁俊美水灵的姑娘,满面堆笑,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加突兀,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大嫂也是含笑点头,只是小侄子胡刚叫了一声“二叔”便怯怯地往他娘身后躲,露出一个小脑袋眨巴着一双黑眸子,兴许是见到杨琪有些怕生。
众人进入客厅各自落座,丫鬟端上沏好的清茗香茶。胡定国为大家细细作了介绍,对于杨琪却只说是潭州人士,父母做什只字未提。大嫂一听杨琪和自己娘家竟是本家,亲切地叫上了妹妹,杨琪也乐意地叫着姐姐。胡母本想问及杨琪双亲和家庭背景,可儿子似无意说起,初次见面也不便多问,便暂时撂在了心底。这时胡世将可能是接到下人通报,也从大堂过来了,后面跟着胡安邦,胡定国又分别作了介绍。
胡世将见杨琪生得眉清目秀,配自己儿子倒是有余,不过从神态上看,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似乎都不尽然,于是便开口问道:“杨姑娘,不知令尊是做何营生的?”
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胡定国本想以后再细同父母解释,怎知父亲却是耐不住了。杨琪瞄了一下胡定国,胡定国也是一副不知其可的表情,杨琪只得微笑着说:“小女子家住洞庭湖湖畔,家中世代打鱼为生。”
“哦!”胡世将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胡定国面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再看母亲的脸色似乎也暗淡了许多,心中似有不悦。
胡定国将杨琪带回家来,其意思也已明了,若非男女亲事,姑娘家是不可独自跟着男子到家的。其实古代男女婚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一点上胡世将老两口倒还算比较开明,没有硬逼儿子的意思,也许是对小儿子的疼爱有加,要不怎会任胡定国前一阵东挑西选,定是早就给他娶了媳妇。另外古代婚姻还讲究一点就是门当户对,就如胡安邦的妻子杨氏实际上是川陕宣抚司都统制杨政的妹妹。官家子弟很少与庶民通婚,有者亦是作为妾,正室极少。
杨琪冰雪聪明,见胡世将夫妻面色的变化,自是明白了大概。胡定国为了掩饰尴尬,告诉父母自己长途跋涉有些困倦,领着杨琪先行告退了。
二人走后,胡世将呷了口茶,道:“此女子神色镇定,眉目间透着一股英气,不像平凡的渔家女子。”
“父亲这么一说,孩儿倒也觉得这位杨姑娘身上透着些江湖之气。”胡安邦接下了话茬。
“你找个机会去问问你弟弟,切莫伤了他的脸面。”胡世将说道。
“那是自然。”胡安邦回答道。
杨琪跟着胡定国出来后,闷闷不乐。胡定国看在眼里,愁在心上,安慰道:“小琪,假以时日,我定会说服他们的。”
杨琪苦笑一下说道:“有用吗?其实你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是官家少爷,我是什么?不知道我若是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会不会把我关起来。”
胡定国连忙双手扶住杨琪的肩膀,急声说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有我在的,你不要太悲观啊!小琪。”
“不是我悲观,定国。这都是事实。我不想你太难做了,你知道吗?”杨琪凄声而语,眼眸潮湿。
胡定国将杨琪轻揽入怀,然后紧紧地拥抱住。良久,胡定国柔声道:“小琪,我发誓要照顾你一辈子,绝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请你相信我。”
杨琪双臂环抱住胡定国健硕的腰身,幸福的点着头。
胡定国终究没有说服父母,胡世将要他中秋节一过就将杨琪送回去,胡定国却说自己今生非杨琪不娶。后来父子终于闹翻了,胡定国要带着杨琪离家出走。胡世将怕他再返鄂州,于是假装妥协答应自己再考虑考虑,让他亲自送一封重要信件到兴州交给右护军都统制吴璘。胡定国见父亲有所动容,心中甚是高兴,便乐意地接下了差事。胡定国前脚刚走,后面胡世将就叫大儿媳杨氏来劝说杨琪,杨琪无奈,伤心地离开了兴元府。胡定国将信送到后,吴璘执意要留胡定国游玩两天,胡定国再三推托自己还有事,吴璘方才罢休。胡定国回来后不见杨琪,心中又急又气,不顾众人的劝慰,便去追杨琪。
杨琪离开兴元,按来时的路往回走,每到一处,想着它日形成双,今时却独余孤影,触景伤情,黯然神伤。一时也不知到底要何去何从,自然是走得慢些。三天后的傍晚,胡定国在均州境内终于追上了杨琪。二人相见,自是又惊又喜,互吐着相思,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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