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信仰脸想了想,道:“你是说,这儿就是我爸妈大学时来旅行的地方?”
左凌一手抱胸,另一只手用手背托住下巴:“十有六七。我在网络上搜索过,这家雪间亭传承历史超过千年却鲜有人知,冷清得没有几个客人但又能屹立不倒地运营下去。
一千年前,尧朝中期的伊祁之乱结束,群森大地上出现了将近两百年的太平盛世,也就是说,你的祖先又不动声色地藏在天下的幕后,等待着下一场动摇社稷的战争来临。在这段安稳的时期里,想必他们已有余裕去考虑符合世家门阀身份的享受。
雪间亭与冬大一样,是世世代代为十二家提供服务的场所,这是我的结论。
你们很注重传统,伯父、伯母和你都曾就读于冬大,同理,他们在大学期间的旅行,也一定会选择类似的地方。”
秦信有点无奈:“你们……我现在对十二家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家里的传统是什么啊。”
左凌思索着没有回话,片刻后,她说道:“伯父伯母他们是作为旅客来到这里,所以,我们只需要去来这里旅行一定会去的地方,就能遇见伯母所说的蝶灾。”
秦信点头赞同,道:“但还需要留意的是——”
左凌自然地接道:“伯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蝶灾所在。”
她纤长的手指摸着下巴:“我需要知道和伯父伯母一起旅行的人还有谁,纸笔。”
秦信在客房床头柜上找到用来记号码的便笺和笔,递给了她。
左凌接过纸笔,在三十二开的仿古布头笺上刷刷写下两个名字:
“秦野,洛玉。”
她在名字外画上笔触微重的圆圈,然后从两个圆圈外各自引出一条直线,接着在两条直线的交点又引出一条直线,最后在这条直线的末端画了一个圆圈。
“伯父伯母在冬大的同学或者校友,你知道多少?”左凌问道。
秦信道:“嗯……高山老师,是我爸的校友。”高山从小便开始教导他剑术,而且是青梅竹马的父亲,秦信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他。
“川哥和老师是同班同学,而且听他说过,和我爸曾经一起参加过一个一年四季喝酒的社团……对了,川哥那天突然怀旧,和我说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大概是这样。”
秦信用力揉了揉脸,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唏嘘表情:
“一晃都这么久了啊,你和高灵都到了我们当年的年纪。毕业好像就在上午似的,秦野傻乎乎地拿着钻戒去和洛玉求婚,不出意外被骂了一顿,高山什么都没说躲在剑道社挥剑直到夕阳西下,我因为要拒绝排队跟我表白的妹子忙得什么都没做……”
秦信把脸揉了回来:“后面那条应该是川哥为了增加人生含金量瞎编的。”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左凌用笔帽敲打着便笺:“从废柴川的语气和说法来看,伯父、伯母、你的老师还有他当年是关系很亲密的朋友。”
她又画了几个圆圈,在空白里填上了“高山”和“废柴川”。
“这么一说,我爸和川哥是社团同仁,妈妈和川哥是青梅竹马,老师经常给川哥发短信。”秦信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对了,我那次去拿川哥订的披萨之前,川哥不是拿出同学录给我们看过照片吗,一个叫退哥的妹控交警,还有穿红皮衣的金色长发怪力女,我遇到了他们。那个女人也认识我爸……至少她揍完我之后是这么说的。”
刷刷声停止,笔尖离开纸面。
秦野、洛玉、高山、交警和怪力女的圆圈上,都延伸出一条指向“废柴川”的直线。
左凌在“废柴川”周围划上重重的一圈,道:
“根据我们现在知道的关系,想知道关于那次旅行的事情,问废柴川最有效率。”
秦信道:“可川哥肯定会顾左右而言他或者满口胡说八道,根本提供不了有用的情报吧。上次见到他,他还说要教会橘子世兄一门绝世武功,轻而易举地打败其他选手。”
说到这儿,秦信不禁失笑,“川哥明明浑身上下一点气血的痕迹都没有,却整天摆出前辈武者的威严虚张声势。”
“在全国大赛之前,你在高灵的身上发现过气血的痕迹吗?”左凌神色忽地认真起来,冷不丁地问道。
“没有。”秦信也意识到了什么,道,“在那天以前,我从没发现过高灵有修行气血的迹象。”他回想起那天在全国大赛个人战初赛的现场,高灵忽然展露出犹如山岳般沉凝的气血和压迫力极强的剑技。
“在白兔庄公寓,谁和高灵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左凌又道。
秦信:“是川哥……高灵几乎不出门也不上课,和她在一起时间最长的是同样宅不出户的川哥。”
是了,我认为川哥不过是个格斗爱好者,却经常被他说的关于武道的见解说服。
那场帝国职业男子格斗联赛的直播,川哥在前半场就判定出胜者会是李构海。
还有那天——
“处在当下这一刻的你和这一刻的世界决定着胜负,你在变化,世界也在变化,无法触及,不可捉摸。所以这世上常有怀抱必胜之心的武者,却没有必胜的武者,即使在这个武者获得了不可思议之力的时代也是如此。
所以才要有爱啊……爱,就是不后悔。
忘却从前和未来,仅凭现在一决胜负,无论结果如何都坦然受之。
背对悬崖握紧充满爱的拳头的人,无论世界多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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