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心绪自然就好起来了。
杜兰不愿意嫁给兵士。那些寻常兵士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大老粗,能建功立业的又有几个,她宁可回家。
在与众人一道等待遣返车驾到来时,她跟身侧站着的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谈起了天。她心里堵得慌,从被俘之事说到了前阵子顾家宴客却引来了刺客把她家门前也炸得不成样子的事。她嗓门越来越大,正说到兴头上,就忽听一个长官模样的人大喝道:“肃静,都给殿下跪下见礼!”
众女呆若木鸡,殿下怎来了?
杜兰话头一顿,也忙跟着惊慌失措的众人一道跪下。
她正一头雾水时,却见殿下身边一个护卫模样的人径直朝她这边走来。
她怔愣着不知所措,一颗心突然狂跳不止,瞬间想起了自己求到的那根签。
那护卫在她跟前停步,随即居高临下道:“你方才言语之中提到了你的住址,你果真住在那里?”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会问这般问题,但杜兰仍是激动得几乎言语不能:“是、是……民女的确……”
那护卫点点头,转头吩咐负责遣返的兵士:“殿下有些话要问她。”
杜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兴得险些昏过去。
这难道是造化来了?
徐氏在与顾同甫商议之后,决定等上七日后再动身,因为五日之后是顾云容的生辰,若是现在启程,便只能在路上给她庆生了。听闻前方战事顺利,那搬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顾云容其实不太想过生日,过了生日就表示又长了一岁。离嫁人又近了一步。
她不想重蹈覆辙,也对于嫁给旁人没有多少期待。嫁一个没感情的人最好的结果就是婚后逐渐生情,更大的可能是凑合过一辈子。但不论如何,她还是想找个喜欢她的,前生之事实在让她心累。
上回的宴会被那场意外坏了大半,众人都担心倭寇的细作就在附近,顾同甫也没心思挑女婿了。事后顾同甫与徐氏好像重新合计过,可能圈定了几个人选,但具体的,顾云容不得而知,她知道的这些还是秋棠偷听来的。
秋风萧瑟,夜凉如水。
桓澈坐在灯下对着几分奏报看了许久,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侵袭海宁县那批倭寇已被打退,但仍有不少军情需要他处理。但坐了半晌,他竟然一份也没批,这搁在从前是不可想象的。
他心里乱麻一样,又发呆片刻,烦躁难抑,将手中兔毫笔按在桌上,起身去就寝。
原想着入睡了就能得片刻安宁,但他显然想多了。
因为他根本睡不着。
头疼欲裂,他掀被起身,打算再折回去批阅奏报,拏云却忽然敲门而入。
“殿下,京中的信,六百里加急送来的。”拏云说着话便将一个书筒递了过去。
桓澈拆开一看字迹,神色便是一凝。
是父皇的信。
飞快扫完上头内容,他捏着信纸的手指紧了又松。
父皇让他不必急着回京,给他半年的时间,让他拿下倭寇头子宗承。
他都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他拆信时还以为父皇是要催他回京娶媳妇,而他如今不能也不想回京。眼下暂且不用回京了,但宗承这件事不好办。
有“倭王”之称的宗承,他尚未见过其人,但在京中时就已经听过此人的名号。
一旦拿下宗承,不要说浙江,整个沿海的倭患都能平息大半。
不过眼下还不是思虑宗承之事的时候。
桓澈想起顾云容,脑仁儿又开始隐隐作痛。
到了顾云容生日的正日子,顾家上下忙作一团。
顾同甫去巡抚衙门做事之后,不仅薪俸翻了几番,日常还有底下人的孝敬,顾家因此宽裕了不少,今次办得热热闹闹的。
众人正推杯换盏,就见顾同甫又急匆匆出去迎客。众人以为还是上回来的于大人和于公子,谁知顾同甫请进来个锦衣少年。
那少年生得宛若画中神仙,坐下之后也不与众人搭话,只坐在顾同甫给他临时另设的座上独自喝茶。
宋文选也来了。他此刻已有了醉意,瞧见这么个熟人便精神一振,一摇三晃上去喊了一声“王公子”,坐在对面就开始吹。
筵席散时,宋文选非但没有消停的意思,反而越说越来劲。
他自认已是很能吹了,万万没想到对面的王公子比他还能吹。
这他就不服了!
譬如他说他认识整个钱塘县衙的人,王公子就说他认得整个浙江官场的人;他说他惯会赚钱,一个月少说也有十两银子的进项,王公子就说他不用赚钱也能有滚滚银钱到他手里来。
最可气的是王公子竟然说到他家去无人带领会迷路,宋文选根本不信,即便这位王公子是高官之子,那宅邸能有多大,还能大过皇宫?
顾同甫立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兼一头雾水。
殿下何必要跟宋文选论长短,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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