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为儿孙做马牛的,怎么转眼又恼起来了?三爷这样的年纪身份,不至于行事不知轻重,您老人家就安心地在家里等着罢了。”
桓老夫人冷笑:“我看倒不是为他们做牛马,而是当老糊涂来欺哄呢,本以为他成了亲,我总算有眼等抱三房的孙儿了,这下子……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也许两眼一闭进了棺材,他还在穷追猛找死不悔改呢。”
宝宁又惊又笑:“好好的,怎么说这些赌气的话,何况家里头眼见就有大喜的事了,老太太往好处想,兴许这次三爷……就遂了心愿了呢。”
“哼……我也想呢。只不过,”桓老夫人眉头又皱紧:“倘若他是平日里往外跑,我也不至于这样动恼,眼见是四丫头的大日子,多少人还盯着他呢,他就甩手跑了,叫别人怎么想,又叫太子,皇上怎么想?”
宝宁温声说:“皇上那边儿,多半三爷已经有了交代的,老子那边交代了,儿子这边儿就差一点儿不妨事,至于四姑娘,她是个最明理的,断不会在这上头有什么想法儿……”
正软语劝慰开解,外间道:“四姑娘来了。”
桓老夫人一怔,宝宁笑道:“真是白日不可说人。”说着便起身来迎接。
宝宁才起身,那边桓纤秀领着阿果的手,缓步走了进来。
姐弟两人拜见了老太太,桓老夫人叫他们过身边儿坐。
纤秀坐了,阿果依偎在她身边。
桓老夫人看看她,又看看阿果,见这孩子虽然仍旧沉默不语,但眉清目秀,细看之下却并没有什么愚钝的样子。
老夫人便叫宝宁拿点心给阿果吃,阿果捡来捡去,拿了一块茯苓糕,转身双手举着递给桓老夫人。
桓老夫人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又是意外又是欣慰:“这是给我的?阿果真是孝顺。”忙接了过来,又道:“好孩子,到我身边来坐。”
宝宁握着阿果的手叫他在老太太身旁坐了,笑道:“阿果也知道老太太喜欢吃这个,真是有心了。”
纤秀笑道:“这孩子……就是有点少言寡语太过内敛了,实则心里是明白的。”
桓老夫人吃了口茯苓糕,觉着细腻清甜,一时叹道:“说的是,倒是比许多嘴上会说,心里不知怎么样的人强的多呢。”
福安送了茶进来,宝宁亲自捧着,先给老夫人一盅,又给纤秀,纤秀忙站起身接了,
宝宁顺势看着她笑道:“四姑娘你来的正好,我先前正愁呢。”
“姑姑愁什么?”
宝宁道:“老太太心里不受用呢。”
纤秀便看向桓老夫人,不知何故。
老夫人笑斥宝宁道:“你倒是会向四丫头告我的状了吗?”
宝宁笑道:“毕竟这事儿也跟四姑娘有关,与其让您老人家自个儿生闷气,不如也告诉四姑娘,让她帮您老人家也骂上几声消消气儿是好的。”
桓老夫人笑道:“你这可是胡说了,岂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最懂事的?”
两人说了这几句,纤秀笑道:“到底是在说什么?我像是被蒙在鼓里,都不知道怎么了。”
宝宁这才把桓玹有事出城,兴许在纤秀成亲的时候也不会回来一节说了。
桓纤秀听罢,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一时并未开口。
桓老夫人先前还责怪桓玹,如今见纤秀如此,却忙安抚道:“四丫头,你三叔心里自然是有你的事,只不过……只怕他必须要出去一趟,所谓不能两全,你心里千万别不自在……等他回来,我再训他。”
纤秀忙道:“老太太,这可千万使不得,我万不敢责怪三叔,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应当的,我只是、只是突然想到,父亲在外不能回来,一切都是三叔帮着辛苦照料……”说到这里眼圈一红,“他既有事,我只盼着他行事顺利,早些平安归来就是了,怎么会那样不知人意去想别的?”
这几句话说的点到为止,桓老夫人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她是一片孝心敬重桓玹,更加没有半分责怪之意。
老夫人欣慰地将纤秀抱在怀中:“无怪你三叔高看你,你果然是个真正懂事的好孩子。”
***
东极岛。
渐进了腊月,临湖更添了一种入骨的湿冷,叶铮的书房里早就备了炉子。
锦宜因反省自己在岛上的日子过得未免太清闲了,自惭不像是个丫头,倒像是个小姐,又因为不必操心府里的开销嚼吃等,简直比先前在郦府当家的时候还要自在。
偏偏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又因上次看过了那科考名榜,想象如果自己在家里的话,跟子远他们一家子又是何等的高兴,所以倍加了一份感伤。
这一天,老叶伯伯叫王叔命人把库房打扫打扫,找出了好些积存的布料,有几匹因为没有留心保养,竟都烂了几处破洞。
锦宜路过的时候看见,心疼的捶胸顿足,原来这些料子都并不是一般料子,多是些名贵的,居然放着霉烂……
老叶伯伯见了满院子乱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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