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石抱着断手走了。
缝接他的手,走他的门路。
他没有报警,因为不敢。
作恶就会这样,因为做坏事的人身上都不干净,保不准报警之后,互相将老底掀出来时,第一个锒铛入狱的是谁。
江湖里,为善的人有,为恶的更加不少。谁也拦不住别人要走什么路。
但至少我们该明白一点,任何选择,都会有委屈,都需要付出,都同样会有收获,就像是春天时播下种,夏天时把汗水禾下土,秋天收获到辛勤后的果实……可还有漫长的冬天呢?
在那个万物俱寂、百无聊赖、整个世界都已料峭的仿佛墓地之时,在我们把什么都吃过了,玩过了,吃腻了,玩腻了的时候,我们谁也无法控制的走进迷茫的空虚里时……你还活着吗?
你又想怎样的活着呢?
吧台前,陆风寒平静的喝着酒。刀在侧。
尽管只是一把匕首。但他此时的气质却很像古时候的刀客。
每一个刀客都喜欢有一把好刀,那是一把非常霸道又非常快的刀,刀下满是大奸大恶之人的亡魂;血却不沾身,无论刀身,还是人身。
陆风寒是一把什么刀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些刀客真正的传承,并不在他身上。
他是江湖人,可却只是一个江湖里微末的人。
在平凡人的眼里,他很凶。
可在八门人眼中,他实在算不上什么。
这不是狂妄因而瞧不起谁。
只是八门的底蕴,深不可测。
张富贵坐在旁,一样子的平静喝酒。只是他旁边既没有刀,身上也没有杀气,所以这份平静就更像是一座山,八风不动。
“张老板果然没让我失望,尽管年纪尚轻,但这沉气的功夫,就已经足够不凡。”陆风寒再次开口,这也是他坐上吧台后的第一句,“常言有志不在年高,今天这生意,我看能成。”
“谬赞了。”张富贵微笑回礼,然后说道,“只是生意本是件该生生不息的买卖,若是攫取利润,犹如枯泽而渔,这买卖,我看倒不如不做了。”
“哦?”陆风寒似乎来了兴致,问道,“买卖人嘴里说出攫取这词倒是新鲜,只是张老板似意有所指,却不知泽指哪个?鱼又是什么喽?”
张富贵飒然一笑。
买卖人相互试探,应有之事。钱门弟子如何不懂其中伎俩?
张富贵喝下一口黄酒,醇绵口感,淡淡滋味,不错不错。
借着酒的滋味,张富贵开口说道,“哪有什么指事?不过要寒哥这样一问,倒是想起一句话来,说,尘世如海,人如水,载沉载浮,才有了这片江湖。不知寒哥以为这句话是对是错?”
陆风寒笑了一声,拿起身边酒,一吹而干,轻抹嘴角,他咂咂嘴,“我可不懂那么多的道理。我就只知道眼前这酒,辛辣、刺激,喝多了整个身体里的血都要热起来。”
“开车的人不能喝酒,他们要的是冷静。可哪个江湖里的人不喝酒呢?江湖人的脑袋里啊,就没清醒过,什么道理学问,这些东西江湖人学不来,江湖人就知道,有钱才能喝酒,什么东西能赚钱买酒,就卖什么。”
张富贵身为钱门弟子,怎么会不知道江湖真正的样子,闻言也就只剩一笑,不置可否。
陆风寒已把话说到了火候,见张富贵不语,也没什么干系,直说挑明道,“毒、品虽说对人有害,但我看和烟草也差不多少,一根烟少活三分钟,一克毒品纵然多出十倍二十倍的危害,也是一样的东西。”
“是啊,烟也和毒一样,都是慢性、毒、药。所以我这酒吧里禁止吸烟,我将来也不会娶个抽烟的女人为妻。”张富贵仿佛闲话家常,但里面的意思,也已经清清楚楚。
陆风寒摇头冷笑,“那些人是自己找死,我们何必在乎他们死活。”
话锋一转,“再说,毒、品生意向来一本万利,你做下这个买卖,就等同是我流沙帮的朋友,今后万事有我们护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
张富贵知道,对方已是开始逼迫威胁。
只是师傅说:古语有云,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若为大丈夫者,如是尔!
古时君子的心中,每个人心都立着一杆枪!那枪刚正不阿,笔直锋利,是君子卫道的旗帜、武器、信念、力量!
张富贵的心中,就有着这样一杆万夫莫敌的枪!
“哪里敢不担心呢?”张富贵摇头失笑,“我第一个不甘心的怕就是自己的不得好死;第二个还要担心死后被无数吸、毒害死的厉鬼冤魂索命;第三更会在活着时被千夫所指,万人咒骂;第四个,我若做出这样天怒人怨的恶事,我这魂这良心,也要寝食难安,日日夜夜煎熬受罪!你说,不管是为天为地为公为私为男为女还是为我自己和这颗还鲜红色的良心,我怎么敢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呢?”
“你敢拒绝这门生意……看来,你已经是不想活了,是吗?”陆风寒将手放在匕首之上。
“哦,显然不是。我是为了要长命百岁,所以在围护健康。我可不想有命赚钱却没命花钱。”张富贵摇手轻笑。
“得罪了流沙帮,你就是再长命,也活不长。”陆风寒双眼里突然间杀气凛然,小强和耗子只被眼神余光看到,便已满头冷汗,浑身发抖。
张富贵则依旧平静如常,我行我素。
“得罪就得罪了。江湖人的日子,哪有不得罪人的。”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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