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位老大爷。
这个病人的状况只有左轶最清楚,主任不得已一个电话把他催回去。左轶急匆匆往睡衣外面套了白大褂,抓起扔在沙发上的公文包,拉门的时候听见陈晟喊,“喂!”
他快步跑回卧室,看着陈晟。
“走之前拿两瓶啤酒来,”陈晟说,“十二点有球赛。”
左轶开了冰箱,拎了两瓶啤酒出来,纸杯却用完了。
他看看盛啤酒的危险的玻璃瓶,又看着陈晟——陈晟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对他的作为毫不关注。
他闭了闭眼,黑暗里又是那种血红的气息,再睁开时,嘴角都因为胸口再次泛滥的疼痛而微微抽搐。
这种对立的、表面缠绵而又各自心怀鬼胎、各自防备的相处模式,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他没有再去找纸杯,就这么将两樽玻璃瓶放在床头,凑上去抱住陈晟轻吻了他的唇角,低声嘱咐道,“少喝点,早点睡。”
陈晟一手肘砸在他脑门上,意思是你他妈少管老子,滚远点!
时间紧急,左轶没继续烦他。为他起开了瓶盖,左轶非常迅猛地滚远。
陈晟拎着瓶啤酒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眯缝着眼看广告,等着球赛开场。回味起左轶下午靠在他腰上问的那句话,他牵起嘴角,冷冷地笑了笑。
白痴。
他志得意满,知道左轶现在被他迷得颠三倒四,甚至有了后悔的初兆。他几乎可以预见左轶屁滚尿流地跪在他脚下,哭着放开他、向他认输的结局——而他当然会是欣然接受这投降,然后随手拎起个什么东西,砸那变态一地血浆脑花子!
狗日的!他哼了一声,看那秃顶生发的广告看得有些不耐烦,换了个台开始看动物世界。
喝了小半瓶啤酒,被电视里簌簌的风吹鸟叫声熏染得十分惬意,他靠在床头打起了瞌睡。
他也是个很少做梦的人,却在梦中听见鸟叫虫鸣。落日西斜时的微风,舒缓又撩人。
他回到十八岁那年的初春,满额薄汗,一个人在学校操场上练习投篮。这是周六的下午,住校生大都回了家。没有花痴少女们叽叽喳喳地围观他,整个场上只有球击地时咚咚的回音和他的脚步声。他姿势凶猛地跃起,带球灌篮。落地之后胡乱抹了把头上的汗,自由又惬意。
不经意地抬起头,他看见学生宿舍的楼上冒出一个脑袋,镜片的光芒一闪而过,在他抬头望去的时候骤然消失。
挑起眉毛往那个空无一人的方向仔细看了看,他知道那是谁。一手叉腰一手扣着球,他朝着那方向冷笑了一声。
废物。
他那堆狐朋狗友都以为那眼镜仔开过荤之后喜欢上了杨真,只有他知道那变态到底在看谁。
他记得那变态在浴室里一边操杨真一边看着他时的眼神,那种一见钟情的热切、痴狂与渴求。从没有人敢用那种眼神看他。
他不觉得被侵犯,只觉得好玩,故意丢开那变态不再理睬,他只等着看看对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结果那家伙只知道鬼鬼祟祟畏畏缩缩地偷看罢了。
空长一副大鸟,胆小如蒜。废物。
他将球拍在地上,掂回来,然后踮起脚尖要再做一个姿势潇洒的投篮。却突然被人凶狠地从后扑倒!
骤然贴近的地面看起来坚硬,却其实十分柔软——柔软得像一席床垫。他被压在地上,挣扎着扭过身,发现那是一个满脸森冷的面瘫男人。
那长大了的变态粗重地喘息,眼神仍旧如少年时那样渴求而狂乱。他牢牢地压住了他的手脚,低头就开始啃咬他的脖颈。
他在对方疯狂而迷乱的喘息声中抬起头,看向昏暗的天空,落日已经西沉入云,天边一片惨淡淡的血红。
头上传来熟悉的叮当的镣铐声,他抬了抬手腕,看见上面突然多出的铁铐,于是牵起唇,不屑地冷笑。
果然还是废物。
十年前龟缩不出,有贼心没贼胆,十年后……竟然只会用这种变态又下作的手段。
——他妈的废物。
“他妈的废物!”
他被一句陌生的声音惊醒,有些迷糊地抬起头,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信号,只剩沙沙的碎音和一屏幕雪花。而声音——那陌生男人的声音竟是从客厅传来!
他脸色骤冷,同时悄无声息地将手里喝空的酒瓶藏进了枕头下面。
“废物!”客厅里传来沉闷的一声咚响,像是谁被谁拍了一下脑袋,“妈的开个破锁开了半小时,你师傅怎么教你的?!”
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痛呼道,“哎哟,老毛哥,我又不知道这门被反锁了,一回生二回熟嘛!别打了,咱快找找东西,一会儿他回来了。”
“怕什么,”那个深沉一点的声音道,“老子在周围转了两个星期,他是个刚搬来的医生,一个人住,妈的贼有钱,天天打的上下班。刚才出去肯定是接急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回来了就捅他一刀,”年轻一点的声音道,“反正他们医院管治。哎哟!老毛哥你又打我!”
“少他妈废话,要不是小三闹肚子,老子能带你这废物来?!快点到处看看!他妈的卧室怎么还亮着灯?”
那两人说着话,卧室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年轻小光头一边推门一边道,“走得急忘了关灯呗……哎哟我操!”
他被里头森寒着脸的一个大男人吓了一大跳!尖叫着屁滚尿流地就要往外逃,刚哆嗦着跑出了几步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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