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
*
等下午吃过饭。
安城带着白尺、并肩坐在公交最后的座位上。
现下一个白色袖,牛仔休闲,龇牙咧嘴。
“我们这不是又回大学城了么?”丫头扒着在窗户上盯外面看。
“对,要给你看的东西就在那。”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个人就随便聊天打发时间、天南海北的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正义的对立面不一定是邪恶,而是另一种正义。《幽灵公主》就很典型,它并没有单纯的去声讨人类对自然的破坏,而是刻画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人和自然到底谁错?”
“我明白你的意思,阿城,但是这太复杂了。对孩子来说,巫婆就是坏的。你没必要把问题上升到整个世界的生态观。太高了。我想做的动画,是给孩子想象力。比如单纯告诉他们,蝌蚪长大不一定是青蛙,也可能是平底锅。”
“噗——”安城两肩抖,手抵在唇边笑,“小布丁,你太天真了。就算你告诉孩子,他们早晚也会认清实事,蝌蚪只会变成青蛙。”
白尺昂着脖子,瞪他:“那我也希望是晚一天,而不是早一天。至少可以多一天对世界好奇……”
【人呐,与志同道合的人聊天,即使争吵也很坦然。】
一路上,
从彼此对动画影视的理解,聊到最近刚刚上线的片子。再聊到学校课程的讲义。
不约束,没有桎梏。
这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默契。
等车到站。
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还有很多没来得及回家的学生,拎行李在公交站台等车。
安城怕丫头被挤,全程将她搂在自己怀里。
惹得一路上的女生频频回头,红脸,交耳私语。
“那男生怎么那么高…好帅…”
“就是啊,笑起来好干净…”
…….
白尺听见、突然扭头,铜铃大眼盯着那些女生瞪。
差点没把人吓个半死。
“你干嘛?”安城也没想到,反应过来后赶紧将她掰回来,笑笑朝女生们赔罪。
略尴尬。
等走远了,才低头问:“你瞪她们干嘛?”
白尺皱眉:“好奇。为什么她们会觉得你帅?还脸红?”
闻言的人一愣:“难道你不觉得我帅么?”
“嗯,我觉得画室的石膏更帅,无论是五官,还是比例……唔……”
“闭嘴。”安城黑脸、夹住她的嘴巴,唬道,“我阳光帅气、善良可爱、温暖又治愈,你居然拿我和石膏比?嗯?”
两个人边闹边往目的地走。
“#¥*¥#~”丫头出气儿的地方被封住,小脸通红,猫爪子在安城身上乱挠。
“好了好了~”身边的人被挠的痒痒大笑,赶紧还她自由。
“你小子欠儿蹬是不是,居然……”
白尺正说着,细长的手臂突然被人拉住。
“小布丁,到了——”
夏日的穿堂风从皮肤上轻柔拂过。
安城就抄兜站定在那里,弹了她一剂脑门。眉眼扬、意气风发:“你转身。”
日后若干年,白尺总在做梦的时候,想起今日转身的这一瞬间,这个夏天,还有那一剂脑门。
半旧不新的学生创业公寓上,挂着崭新的牌子——
【h手绘动画工作室】
*
国庆的七天,安城几乎也没怎么在家。
早出晚归。
说是工作室里的拷贝桌刚到,要检查组装
白尺无聊,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画画。
这大概是她十九年里,除了吃饭睡觉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了。
老白说,大学前就是量的积累过程,一定要多画,画到那只笔像长在自己手上一样。就可以质变了。
他将白尺这么多年画的画、全都收在后院一间三十多平的房里。
一摞一摞。
成千上万张。
史乐童之前玩笑,说让白尺教教他,怎么才能当上省状元。
白尺挠头想了片刻,将自己右手食指和中指第二节竖给他看:“喏,大概就是要这样。”
眼前人的脸色突然一变,盯着那因常年握笔、变形到扭曲的骨节,浑身一寒。
——比你优秀的人,果然比你还努力。
史乐童咽了口唾沫、心口发酸:“……不、不疼么?”
“这疼个毛线。”
白尺无所谓谓的样子,龇牙咧嘴朝着人笑。
向乐而生大概是种天性。
国庆假期结束后,所有人又继续着之前散漫而悠闲的大一时光。
唐晓和闫盼晴还是老样子,如果老师严,要点到,那么她们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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