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经理人,而是一位仍在学习中的、替父亲代管公司的年轻人,她甚至觉得有时候,不能全凭实力,还要借助一点运气。
与之相反,苏展时运不济。
倘若他康复痊愈,自是另当别论,问题是他还没有。他威胁苏乔,要送她父亲进监狱,结果反作用在他自己身上。而苏澈生母的死,旁人可能不了解,他却是一清二楚,那不是自杀。
她惯用的粉底里,被掺杂了铅和汞,时间一长,她的精神先垮了,疯疯癫癫,自寻死路。
苏展终其一生也不会说出,是谁在化妆品里放了这些东西。在当年的母亲眼中,出轨的男人不可恨,可恨的是勾引丈夫的无耻第三者们。到了后来,她的小儿子仿佛没存在过,她方知丈夫无情时,可以狠毒如斯。
苏展甚至觉得,母亲也恨她的大儿子。正如她反感鸠占鹊巢的苏澈,还能在表面上关爱他,她的情感隐匿在深处,连苏展也探不着了。
他重新探访起从前交好的董事们。
行程第一天,某一位董事借着酒劲,委婉道:“苏先生,我们都知道你的才干,但是您这身体,一直没好,喝不了酒,做不了活动,而且在外人眼里,你的父母都是杀人犯……”
他有一句话没说——您自己也是。
苏展起初淡淡一笑,后来他收了伞,独自在雨中行走。酒店门口车辆穿行,车开得太快,溅了他满身脏水,他不闪不避,像是小时候挨爷爷的打骂,他只会像木头桩子一样站立。
好一会儿,他渐行渐远。
酒店拐角处,苏乔遥望苏展的背影,心中暗忖道:我玩弄舆论,利用朋友打击他,但是没办法,谁让我的对手是他。
苏乔知他无力回天。
偏偏他所受的教育是,把公司发展放在首位,而不是个人的成败荣辱,所以苏景山给他起名为——苏展。
苏展家大势已去,顾宁诚及时抽身,陆沉危在旦夕,而苏乔并不轻松。她右手挽紧了陆明远,在长长的雨巷中漫步。
巷子两侧,都是上世纪所建的平房,青砖红瓦,平添古朴韵味。
槐树的枝丫伸出墙头,青叶层层叠得,落到了她的眼前。叶底水珠忽而一颤,原是四合院内的小孩子们疯跑出门,举着伞柄,玩起了踩水的游戏。
笑闹声起,雨中的寂静被打破。
有人的玻璃珠滚了个圈,绕到了陆明远的脚边。
陆明远将伞递给苏乔,弯腰去捡,半边身子淋了雨,他并不在意,只将玻璃球还给小孩子,又问:“你在看什么?看到发呆。”
苏乔没应。
陆明远将伞沿下移,遮挡旁人的视线,他在深色伞布交织的屏障中,低头亲了苏乔的脸,又叫她:“小乔。”
苏乔心头一暖,轻笑道:“你做什么,周围还有小朋友。”
陆明远牵紧了她,慢条斯理地前行:“那我们回家继续。”
“我刚才在想,”苏乔忽然坦白,“十几年前,我们都像他们一样,是不太懂事的孩子。十几年后,慢慢分化出不同的道路……再然后,我们都老了,各有所失,各有所得。”
陆明远在雨中为她撑伞,辟出一条前行的轨迹,他道:“路再长,我陪你走。”
(正文完,番外筹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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