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再也不来。按他哥的话说,就面前的这张桌子,拿纸巾一抹估计都是一层油。
可好吃。
大碗的炝肉汤大碗的白米饭,特别简单。看上去也不怎么样,丁子跃舀了一勺辣椒,拆开筷子,扒了一大口饭。
热腾腾的食物让他忍不住鼻子一酸。
他甚至觉得把食物咽下去的时候自己的胃舒服得痉挛了一下。
毕竟中午饭吃了一半,跟老爹吵了一架……好不容易捱到晚饭,又换了老妈来吵。
最近什么运势,见谁都能点爆了似的大吵一架。
要是也跟他哥吵一架,今天算是功德圆满。
吵累了。丁子跃晃了一下神,被辣椒末呛了一下,他赶紧喝了口汤。
老妈甚至都没追出来。丁子跃付了钱,在昏昏沉沉的农贸市场里走着,也不知道是对他太放心,还是因为根本就没必要。
就跟那些动不动闹离家出走的小孩似的,背着一大包零食出去,等零食吃完了,就该回家了。
能去哪儿呢?丁子跃拐出了市场,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难得啊,你还会给我打电话。”丁子跃冲着远处有些看不清的灯火笑了一下。
“怎么这么吵。”丁子乐在电话那边送来千里之外的不满,“我问你件事。”
丁子乐翻着那些他来回看了好几遍的对话,最后把那块手机扣在桌面上:“我问你,你怎么跟钱澄认识的,背地里联系他做什么?”
今天大概是丁子跃点蜡日,丁子跃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刮得一哆嗦:“你说什么?”
刚刚风太大。
“你俩背地里是不是经常联系?”
“不是,这什么个意思啊?”丁子跃刚被炝肉汤泡暖了的脑子迅速转了起来,八卦小能手周勋同学告诉过他,这俩分手了。
这个时候过来兴师问罪……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我可跟他没什么啊!”丁子跃又把帽子扣脑袋上了,“我一良家……”
“你叫他拍我了?”丁子乐没时间跟他闲扯,“为什么这样做?”
“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天天偷窥你啊。”丁子跃莫名就理直气壮了起来,他这人就是有这样的特异功能,不管有没有理,都能强行给自己制造气场。
“这是事实。”丁子乐说,“我只是想来问下你,为什么?”
“还不是你,自己玩失踪,怎么都联系不到你。你知道老妈那段时间都什么样了吗!”丁子跃觉得挺委屈,“哪还有老妈花钱偷偷看儿子的,你自己在外面浪的时候有想过别人么!”
“不是……”
“是我,我叫钱哥拍的,行了吧!”丁子跃把电话挂了,一扭头才发现有不少人看着他。
“看什么看!”丁子跃愤怒地擦了下眼睛。
一天之内跟全家人吵过一遍的目标已达成。
他觉得自己刚才应该声音挺大的,要不然喊完他脑子里都有点回响,效果还不错。
他没那个脑细胞想谁对谁错了,麻烦。还不如直接把错全揽他身上得了。
丁子跃觉得自己就是个尽职尽责的背锅侠。
所有人,所有人都有理由把自己装扮得冰清玉洁。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我是出于无奈,我也有苦衷……可情绪总是需要排遣,而他刚好,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反正他滚在淤泥里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一份指责。
电话又响了起来,丁子乐还有完没完啊!
“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丁子跃按了下接听键就是一句。
“火气这么大啊。”周勋那有点懒,但还是挺温柔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丁子跃觉得自己鼻子酸成了山西老陈醋。
“干嘛啊?”他仰着头使劲儿把眼泪逼了回去,“忙里偷闲啊你。”
“是啊,见不到你真是好寂寞。”周勋没继续问他究竟怎么了,而丁子跃知道这个老狐狸肯定也猜出了几分,“你有时间吗?要不来我这儿住段时间吧。”
“干嘛?”丁子跃挺疑惑,“我到你那儿去啥也不能做啊。”
“就歇着,帮我收拾收拾屋子也好。”周勋继续,“忙起来好几天没收拾屋子,我都怕不能住了。”
“你怎么这么废物啊。”丁子跃笑了,“那我现在过来,你能接驾吗?”
“来吧。”周勋说,“来了带你吃饭。”
“得了吧,”丁子跃转过身背着风,“你自己能把一日三餐吃全我都谢天谢地了。”
“你还真了解我。”周勋在电话那边笑,“过来吧。”
风小了点,被吹得有些智商缺失的大脑这才慢悠悠地回暖,丁子跃想了想,反正都没处去了,干脆就这样吧。
他还没玩过离家出走,这回干脆就来个大的。
三代同堂的声音终于在九点过后慢慢地小了下去,丁子乐用意念让自己动了一下,屋里挺冷的,指尖发凉。
丁子跃的那一通吼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压抑了挺久的,都快把小心肝吼出来的那股撕心裂肺,在丁子跃瘦嘎嘎的小身板儿中蹦出来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心疼。
挺正常的,毕竟是他弟。
丁子乐闭了闭眼。
最近感情泛滥了啊。都会心疼了。
简直是历史性的飞跃。
丁子乐的生活一直很简单。他讨厌那些牵扯,你侬我侬情深意笃的,在他的世界里,大部分时间,都只有自己。老妈,老爸,丁子跃,他一向不太关心他们的感受。
也不知怎么的,也许有些人天生冷血,像条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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